看著陰森的墓地,恐懼如潮水般湧來。
“劉叔,好大一片墓地!”
“哪來這麼多死人?”
“這是亂葬崗,因為戰爭、瘟疫或者災荒,死的人實在太多,大多草草埋葬,都是些客死他鄉,無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劉大腦袋冷冷說道。
他指著一塊破舊的墓碑,接著說道:
“你看,大清道光年間,距今差不多兩百年了!”
“老百姓食不果腹,很多窮苦人家沒錢置辦棺材,只能把屍體放在亂葬崗上,還有被官府處死的人,要是沒人認領屍體,也會被丟到這裡!”
“食不果腹?難怪碰到的都是餓死鬼!”我輕輕說道。
“是啊,屍體上長滿荒草,荒草上屍骨成山!”
忽然,劉大腦袋呆若木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草叢。
“劉叔,看到什麼了?”
我順著草叢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小琴坐在荒草堆中,她面無表情,懷裡抱著一隻黑貓,一個長相醜陋的男子正手舞足蹈地圍著她轉圈子。
男子身披破麻袋,腳上沒有鞋,身體僵硬,滿臉紫青,稀疏乾枯的頭髮下,一雙豆子般的賊眼滴溜亂轉。
他將一頂閃亮的帽子戴在小琴頭上,將一件璀璨的紅袍披在小琴身上。
接著又從地上拿出一雙繡花鞋,放在眼前瞧來瞧去,他的五官漸漸扭曲,氣沖沖地嚷了起來:
“哎呀呀,小了!”
“想找個三寸金蓮美嬌娘,卻碰到個大腳臭婆娘!”
“嘖嘖,女人不裹腳,沒人願意要!”
說著又從草叢裡摸出一個破碗,笑嘻嘻地說道:
“兒呀,別怪為父狠心,如果不吃你娘,咱倆都得餓死!”
“嗷嗚!”
“兒呀,說什麼呢,哪能把你也吃了,還指望你延續香火呢!”
“嗷嗚!”
“兒呀,吃了她,爹再給你找個娘,還要給你娶個媳婦!”
“嗷嗚!”
“對頭,不聽話就把她倆都吃掉!”
看著男子滿臉猥瑣的表情,我再也無法壓制心中怒火,正欲起身,卻被劉大腦袋緊緊按住。
他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符籙,嘴裡唸唸有詞,說完將手一抖,那符籙便燃燒起來,男子手中破碗應聲而碎。
看著地上的碎片,男子的五官扭成了麻花,接著竟大聲哭嚎起來:
“狗皮倒灶,天殺的混蛋!”
“送上門的口糧吃不成了!”
說著向遠處跑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趕忙起身,跑過去將小琴扶起,把帽子和紅袍扔在地上。
劉大腦袋撿起帽子紅袍,大聲說道:
“哎呀!你個愣頭青,知道這是啥嗎?”
“這可是鳳冠霞帔!綴滿了珍珠寶石,繡滿了金絲銀線!”
“還有這雙繡花鞋,年頭不短了!”
接著轉頭看向小琴,將一撮紙灰抹在她額頭上,低聲說道:
“看來是撞邪了,不能一直待在墓地當中,得找個地方過夜!”
小琴清醒過來,竟然對剛才的事沒有一點記憶,我攙扶著她向山坡下走去。
行不多時,一座陳舊的房子出現在路邊。
“劉叔,破成這樣了,還能住人嗎?”小琴一臉嫌棄地說。
“沒辦法,荒郊野地的,只能委屈一下了!”
穿過荒草叢生的院子,進入漆黑的房間,屋頂橫樑已經腐爛,牆壁也佈滿了青苔和黴斑。
我走在後邊,感覺背後有東西慢慢垂下來,在黑暗中晃來晃去,轉頭看去卻什麼也沒有,不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