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幾輪下來,事情算是敲定。走出院子,白紓鬆了一口氣。

饒是她再不在意,但終究逃不過絲絲縷縷的牽扯,心中的石頭懸著搖搖欲墜,好在如今也算有個結果。

白紓對唐文銳給出的方案沒有意見,具體事宜宗敘會安排人交涉處理。

十個億,天文數字,但對於唐家來說也不過是邊邊角角,真正可觀的是寶麗每年的分紅,比她每年東奔西走的跑通告拍戲要多的多。

她沒什麼理由拒絕,既能擺脫唐家的紛爭,又能躺著拿錢,何樂而不為?

沒人會和錢過不去,至於名譽地位,那不是人人都可以把握的,很容易被反噬,這點白紓很清楚。

三個男人又在茶室閒聊了五分鐘,白紓主動離開,在院門外望著天空發呆。

月朗星稀。

山上地勢高,郊區的環境也比市中心好一些,夜空偶見星星閃爍,卻也比不上那晚在沙漠中的星河絢爛。

可她還是這樣望著,等到他們出來時,後頸都有些發酸。

唐文銳的私人飛機凌晨就要返回港城,臨別時他與白紓擁抱了一下。

“那日在寧安寺,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妙妙,祝你日日有著數,時時百事通。我們還會再見。”

白紓難能沒推開他,虛虛回抱一下:“最好別再見。”

唐文銳笑笑,眼中的落寞一瞬即逝。

對她的話並不意外,但說出口還是有些被傷到。

他也不想和白紓鬧到這步田地,但白紓太聰明,不屑與他維繫什麼情分。

兩個人之間有溫情,但不多,多不過要掌權的野心。

顧瑞明與宗敘交換了個眼色,宗敘微微頷首示意他先走。

顧瑞明也就沒多留,他今晚來就是打個圓場,目的達成,功成身退。

塵埃落定,宗敘望著白紓,示意她離開。

白紓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但這荒郊野嶺如果等勇哥來接,只怕要在這裡喂一個小時的蚊子,索性上了車。

躲是躲不過的,今日事今日畢,她不喜歡把話憋著。

顧瑞明的話她都聽進去了,但她需要讓宗敘明白,她和宗敘之間的關係存在不對等,她不喜歡這樣。

主觀上她不爽,客觀上她有知情權。

一味的保護只會讓人懈怠,從前借阿景的勢是為了快速成長不得已而為之,雙方互利並不存在誰虧欠誰。

可她和宗敘之間在感情方面應該是勢均力敵的,不是時刻被他保護的。

她不是溫室裡的嬌花。

看不出宗敘的方向,不像是回小別墅也不像是回華山壹號,她試探著問:“去哪裡?”

“買東西。”

已經臨近十二點,白紓沒太理解他的目的,“這麼晚了買什麼?”

宗敘伸出手將她的手掌扣住,十指交錯,“買戒指。”

“不想要。”

星悅廣場作為青城最大的綜合性商業中心,每天營業到夜晚十點,待宗敘將車停好,車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凌晨一點。

整座大樓每個入口都被封鎖,只餘VIP專屬電梯可以進入,一二層燈火通明,各奢侈首飾品牌商鋪內工作人員加班嚴陣以待。

白紓已經很久沒有任何喬遮掩的逛商場,這種公共場合不戴墨鏡口罩還會有些不習慣。

偌大的場地內只有她和宗敘兩個顧客,背景音樂是氛圍感十足曖昧的《Fallin'》。

她想甩開被牽著的手,但他死死箍著不放,牽著她慢悠悠的走,像午後公園散步的行人。

被星悅的經理引導著,每一家都會停留,櫃檯內的珠寶璀璨耀眼,各色寶石在射燈的照耀下火彩純淨,白紓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