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那幾天宗敘追問了她兩遍為什麼知道他的小名。

每次白紓都裝作頭暈噁心避而不談。

因為他成日板著張臉,看她換藥要擺臉色,看她吃飯要擺臉色,比她這個病人還難伺候。

付學義第二天來看白紓的時候她人正清醒著。

長得很清秀斯文的年輕男醫生,一張嘴聲音卻很低沉粗獷。

他叫她,“表叔母。”

“啥?”她差點沒被自已的口水嗆住。

付學義笑著沒解釋,“飲食要清淡一些,多臥床休息。”

宗敘還在因為‘桐桐’的事記仇,也沒和她解釋,只是問:“什麼時候可以轉院?”

“三天左右,我看錶叔母的精神狀態挺好的。”

白紓聽了只能乾巴巴的笑笑,是挺好的,突然感覺自已不是二十七歲,是七十二歲。

付學義因為還要回醫院工作,上午就被程闊安排人送回了青城。

白紓一直問宗敘,“表叔母是什麼輩分?你母親的兄弟的孫子?”

“不知道。”他只坐在一旁,手裡在處理訊息。

“你輩分怎麼這麼大?上次那個陳一舟都很震驚我了。”她不依不饒。

“...”

“宗敘!”

“...”

“我頭疼。”

她閉上眼睛就要哭,一眨眼的時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宗敘無奈的看著她,知道她是裝的還是俯身上前把眼淚為她擦掉,又掰過她的臉看了看她左額角的傷口。

“你就不擔心明天我父母知道?”

她腦子轉得飛快,下一秒就收了哭腔,“我們不是正經男女朋友?為什麼怕知道?”

“謝謝你,沒氣我。”他笑著吻她,總算不板著張臉。

“所以你還有多少這樣的大外甥大侄子?”

宗敘思考了下,“大概六七個。”

“沒有比我大的吧?陳一舟怎麼說也比我小一歲...”

“有。”他說。

白紓無語問蒼天。

她家庭成分簡單,只有秦秋遠這麼一個表哥。

對於宗敘時不時跳出來的侄子外甥真是有點接受無能。

甚至都沒糾結,為什麼付學義是按照她和宗敘已婚的規矩來稱呼她。

她看宗敘一直在回覆訊息,問:“你有工作嗎?你要不要回去?可以讓小楓來陪我。”

宗敘不大高興她總是推開他,“我有事假。”

“那你在忙什麼?”

“下午要和鄭導見一面。”他說。

白紓想了想,“關錦的關係只怕不簡單,你不要硬碰硬。”

能被塞進鄭承業的電影,還數次臨時要求加戲,在殺青前大鬧片場。

普通演員遠遠不能夠做出來這種事。

宗敘凝視了她半晌,才應道:“好。”

.

鄭承業剛應付完關錦那邊,就收到了姜天從醫院帶回來的訊息。

姜天將白紓的情況和宗敘態度傳達給了他,滿眼擔憂。

鄭承業幾乎一夜沒睡,天亮前才勉強休息了兩個小時,一晚上抽掉了兩包煙。

他本以為這部電影可以打個漂亮的翻身仗,男女主自帶流量,又請了國際一線的的導演合作,投資方給的資金也很充足。

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宗敘是在病房外間的會客廳接見的鄭承業,對方一臉倦容,看得出來事情確實很棘手。

“鄭導是有解決方案了麼?”他問。

鄭承業接過程闊遞來的茶水,“宗先生,我對您提出的方案沒有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