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註定是個不太平的月份。

白紓幾乎每天都在特效棚內和威亞上度過,以至於這段時間看見綠色就下意識的開始腰疼。

她和宗敘影片都要穿著外套,防止他看見身上各種新舊傷和淤青傷痕。

他雖然很少干涉自已的工作,但明顯不希望看到她因為拍戲搞得一身傷。

她回過味兒來,這種心態簡直和宗敘瞞著自已的時候一模一樣。

國人幾乎都有這種‘報喜不報憂’的思想,導致這種思想產生的原因有很多,傳統文化的影響、原生家庭的傷害、缺乏信任的關係等等。

顯然他們倆也難逃這種桎梏。

“關錦和導演吵起來了。”小楓一邊給白紓塗藥一邊給她講最新的片場八卦。

白紓從劇本上轉移了視線,“她又怎麼了?”

“加戲唄,也不知道誰把她硬塞進來的,女二號天天要加戲,不加就發脾氣。”

小楓一直不大喜歡她,這個劇組比《青城行》差遠了,爛事一堆。

“鄭導那個脾氣,只怕會和她一直鬧下去。這都要殺青了換人也不現實,他也不會任由演員胡鬧。”

她說的小小聲,但白紓還是怕被人聽見拿去做文章,“少說點兒。”

話音剛落,片場就開始爆發劇烈爭吵,尖銳的女聲大喊:“不是!”

小楓手中動作加快,三兩下塗完轉身就要出去看熱鬧。

白紓要攔她沒攔住,只能起身追著她跟了出去。

“你為什麼罵我?!”關錦臉帶淚痕,面對鄭承業發瘋了似的怒吼。

鄭承業一忍再忍,“我沒有在罵你,戲不是想加就加的,全劇組陪你一個人加班你他媽憑什麼?”

“你又罵我,你罵我媽!”

關錦已經撲到鄭承業身上動起了手,現場的工作人員忙上去攔她,好言好語勸著。

他忍了關錦很久,從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居然到他面前來找事兒。

“我拍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這麼胡攪蠻纏的小演員,戲一般長得一般能力一般,你要在我的片場撒潑就給我滾蛋!”

小楓只恨手裡沒有花生瓜子小板凳,她跟著白紓跑片場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抓馬的陣仗。

從前見過演員撕的,能和導演無理取鬧真是頭一回。

白紓:“回去吧。”

“姐,你說關錦會不會真的就不拍了?”小楓恍若未聞。

白紓見勸不回她,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裡,只能隨便找了個攝影大哥的摺疊椅坐下。

“不知道,這得看她傻不傻。”

關錦開始暴走,繞著片場發瘋,“我不幹了,你找別人拍吧,我看你怎麼拍,給我都剪掉,一幀都別留,你們就等著重新拍!”

“她傻不傻不是很清楚了嗎?哪兒有人這麼和導演對著幹啊?那可是鄭導,真得罪了以後怎麼在圈裡混?”小楓說。

白紓只覺得關錦有些過分的有恃無恐,以為鄭承業會為了保證工期和資方交差順著她加戲,可沒考慮到他是個硬骨頭。

但這話不能說,禍從口出,她在組裡一向謹慎。

鄭承業徹底被激怒,他對關錦不還手是出於基本的教養,但不代表他真的怕她。

“滾蛋!愛拍不拍。”

關錦走到白紓附近的腳步一滯,回頭盯著鄭承業氣的臉色發紅,毫不顧忌形象的脫了一隻鞋往鄭承業的方向砸,也不管能不能砸到。

很明顯距離不夠。

她還不解氣,理智全崩的一腳踹向身邊最近的三腳架,幾百萬的攝影機她說毀就毀,攝影大哥的心都碎了。

更碎的是白紓,三腳架朝她倒下來的那一瞬間,腦子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