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夏當然能看出來修雲北欲言又止的模樣,提議去一起喝杯咖啡。

坐在咖啡廳裡,鍾離夏像個姐姐一樣關心道:“怎麼了?雲北?是有什麼事兒要和我說嗎?”

雲北小心開口:“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呵,怎麼樣?

鍾離夏本能地苦笑了一下,但她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幸福的時候的,尤其是和阿恕一起相依為命的那段日子,經濟上不愁,課業不多緊張,阿恕也很聽話懂事,非常平靜且美好。

直到又被俢晉南設局“哄騙”了回來。

有段時間,她也甚至想過:要麼日子就這樣過下去吧,無論她和俢晉南的感情現在變得如何畸形,至少他們能給阿恕一個完整的家。

而且俢晉南看起來是很疼愛阿恕的。

這就夠了!

可是,命運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選擇折磨她,捉弄她,俢晉南揹著她要和別人訂婚……

他其實寧願他直接告訴她,痛快點兒,給她個期限,到底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會是個頭兒,但是不告訴她,這又意味著什麼?

可這些,她也不方便和雲北說,只能含糊地回答:“苦樂參半吧!這不就是生活嗎?”言語間透露著無限的心酸。

修雲北此時特別想心疼地抱抱她。

“我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走了,犯犯懶,留下和阿恕培養培養感情,順便也陪你解解悶兒。”雲北故作輕快地說道。

鍾離夏看著面前這個長不大的大男孩兒,由衷地羨慕他的狀態,被他天真無辜的小奶狗模樣逗笑了:“怎麼?不做浪子了?”

“浪子偶爾也要回到家的港灣,感受一下溫暖的懷抱啊!”

“你家不是在城東嗎?跑錯地兒了吧!”鍾離夏也難得地貧上了一句。

“害!我們家老頭老太太成天雲遊四海的,也抓不住個影兒啊,回去都吃不上一口熱乎飯。”

修雲北和俢晉南的父母是完全迥異的兩對夫婦,俢晉南父母從小就是被強硬捆綁在一起,因利益而結緣,是一對典型不得善終的怨偶;

而云北的父母則從小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退休之後雲北的父親修楓直接把公司交給了職業經理人打理,和老伴兒周遊列國,不亦樂乎。

甚至對修雲北的終身大事也“不聞不問”,按照他們老倆的話來說就是:兒孫自有兒孫福。

就算自己兒子喜歡男孩子,估計他們也會支援的。

所以鍾離夏聽到修雲北的“抱怨”,眼神流露出了羨慕之情,如果她和俢晉南也能像雲北父母一樣互相愛著對方,那麼阿恕長大之後也必然和他這個小叔叔一樣活得恣意張揚吧!

鍾離夏感覺修雲北並不知道俢晉南要訂婚的事,但聽他的意思他是被俢晉南給叫回來的,估計是為了在他訂婚的這段時間內幫忙“穩住”她,看來俢晉南確實是“有心”了。

雲北今天和她說了很多,無非就是勸她看開點,她聽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他也不是她。

如果這世界能有任何一個人能站在她的位置,設身處地地與她感同身受,就不會這麼勸她了,他們或許只會勸她:穩住,不要瘋。

其實俢晉南報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現在經常冒出想死想結束這一切的念頭,可是卻為了阿恕又生生地憋了回去,這種“死去活來”的感覺是一種最深的折磨,她現在就是一個會喘氣的提線木偶,可以被任何人操控著。

剛才雲北和她聊天的時候,她又幾瞬都神遊了,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竟然像靈魂抽出身體一樣,看著微微發呆的自己,然後“另一個她”就離開了,來到了外面的車流之中,面對著一輛疾馳而來的超跑,她迎了上去……

直到跑車撞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