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夏最近總是頻頻發呆、晃神,經常劉姨或者修晉南叫她好幾聲,她才回神答應。

修晉南甚至揚言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你這不會是得了抑鬱症吧?”修晉南擔心地問。

“一般都是產後抑鬱,產前抑鬱什麼啊?沒事兒,我可能就是緊張了。”鍾離夏想,幸虧有了寶寶,可以把一切奇怪的情緒推到懷孕身上。

她確實是緊張,但緊張的根源是不知道俢晉南接下來要怎麼對待她和寶寶,心裡特別忐忑,有種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的感覺。

最近她睡眠都不是很好,修晉南特意晚上把狗子關到樓上,還對開開一頓“教育”,讓它不要輕易發出聲音,開開一臉委屈地看著修晉南的樣子,讓她心都化了。

鍾離夏有點哭笑不得,“它能聽懂你說的話嗎,而且你不要壓抑它的天性。”

“它懂的。”修晉南很篤定的樣子。

但確實如他所說,開開最近“文靜”了不少……走路都輕輕的,見到鍾離夏也不會熱情地生撲了,但還是會狂搖尾巴,湊在她肚子前聞來聞去,充滿了好奇。

現在開開耳朵也快要立起來了,有點威風凜凜的感覺了,只是體型還沒有長上去,總體還在【尷尬期】末期,但還是深得俢晉南的寵愛。

鍾離夏甚至有點羨慕開開。

現在修晉南每天很早回家,晚上都會陪在鍾離夏身邊,就怕她突然【深夜發動】。

他每天摟著她睡,她經常噩夢連連。

夢見他和她以前相愛的點滴,然後他突然說要離開她;夢見舒晴質問她,為什麼偏偏是鍾離瑾的女兒;夢見她生出來的寶寶,被俢晉南一把奪走,送到不知道什麼地方……

只有這一次,一夜無夢。

鍾離夏一覺睡到自然醒,陽光灑在了落地窗的窗簾上,然後再溫柔地滲透進他們的屋裡。

她轉過頭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男人,發現她還在他的懷裡,他們像兩隻勺子一樣,她背對著他,但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臉,鍾離夏陷入了沉思。

上次這麼近距離認真地觀察他,是在什麼時候呢?她一下子記不起來了,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突然發現,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眉宇之間有些變化,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但就是感覺,好像不一樣了。

那兩道濃眉,即使在睡著的時候都是緊蹙著的,他心裡藏著這麼多事兒,裝著這麼多仇恨,一定也很累吧?

鍾離夏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這兩道褶皺撫平。輕輕柔柔的,像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一樣。

這一動作,讓原本還在熟睡的修晉南悠悠轉醒,迷茫地看著鍾離夏,沒有防備,沒有狠絕,只有疑惑。

竟然像個懵懂的大男孩兒!

“怎麼又這麼早就醒了?再睡會兒,陪我睡會兒。”他又閉上了眼睛。

鍾離夏下意識地要起身下床,想逃出這個如夢似幻的場景。

身邊的男人雖然閉著眼睛,卻也沒有讓她逃脫成功,輕輕一攬,便把她再度鎖在懷裡。

再一次跌入修晉南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噴在她的側臉,新長出的鬍渣若有似無地紮在她的頸間,鍾離夏一下子僵住了。

她神色怔忪地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因為這一切好像都出自於他本能的反應,天然的親暱和靠近,不像是演的。

她突然間被迷住了,被他的溫柔繾綣和柔情蜜意蠱惑了。

她捨不得動一下,怕這是一場泡泡夢,只要有風吹草動,這個夢就會破碎。

她此刻,一點都不想回到現實。

俢晉南的手繞過她的身體,觸碰在她肚子最中心的位置,甚至這時,寶寶要是不解風情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