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他伸手拔出了烏亦寒手下胸上的長槍,他垂下眼幕,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終於開口說道,“是的,我本該已經死了。”
那個被砍斷了半截脖子的少年,正是蕭文佑。
他正躺在地上裝死,看到牧懷仁到來,他在心中緩緩笑了。
這次佈局他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他就是要逼牧懷仁出手,公開和皇城的人撕破臉皮,讓他徹底站在皇城的對立面上。
終於,在這個副本中,本來嚴重向黃金公會傾斜的戰力天平,被蕭文佑扶正了。
而另一個目的,則是受簡沐沐所託,透過生死的刺激,讓礦區的人在日復一日採集寶石的麻木中驚醒,去奪回屬於自己的糧食與自由。
這樣的一場戲,比千萬場演講還要鼓動人心。
為此,蕭文佑還找了不少演員。
如老者,他當然沒有得重病,不得不說,他咳嗽裝得十分像。
還有衝在最面前的幾個人,他們都帶著簡沐沐新做的鑲嵌著寶石的裝備。
集散地的人砍中的其實是他們的血包,在寶石陣法的保護下,他們基本上沒有受什麼傷。
於是,這場戲,雖然看上去十分慘烈,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死亡,甚至受傷的也很少。
——除了烏亦寒手下。
隨著牧懷仁拔出長槍,烏亦寒手下的血直接噴濺而出。
他震驚地看著牧懷仁,他還想說什麼,還想咒罵什麼,但是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意識一點點離他遠去,他斷了呼吸。
看到牧懷仁出現,集散地計程車兵們也都騷亂起來。
“牧懷仁將軍怎麼會在這裡?”
“他怎麼還殺了我們的人?”
“他是背叛皇城了嗎?”
“他會不會也殺了我們?”
牧懷仁沉默地看著他們,“我要殺的,只有黃金公會的人,你們是受他蠱惑了。”
士兵中突然有人大喊,“牧懷仁將軍,我一直視你為偶像。我不理解,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背叛我們,背叛皇城?”
“我沒有背叛。”牧懷仁說道,“礦區的人,本也是我們王國的人,本就該和我們平等生活在同一片陽光下。”
“您在說什麼?礦區的人,本來不就是賤民嗎?”士兵中那人疑惑地說道。
“您為何要為了這些賤民,站在我們的隊裡面呢?”
牧懷仁呼吸滯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來曾經,王想要改革的那一年。
那時候,還是少年的王,靠在大殿的柱子上。
他的黑眼圈很深,一看就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牧懷仁,我好累啊。他們的偏見根深蒂固。
我改變不了,我改變不了啊!”
那時候牧懷仁還只是個影衛,還在努力學習著人類。
他不理解王在說什麼,只是站在王的身邊,安靜守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