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手被蕭文佑的左手揮開了。
五條悟制止了他的動作,拿走了蕭文佑頭上的落葉,還揉了揉蕭文佑不長的碎髮。
在牧懷仁眼中,蕭文佑是自己揮開了他的手,拿走下落葉。
蕭文佑下意識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別人接近我。”
“抱歉。”牧懷仁說道。
他本也不是特別自然熟的人,只是在鬼使神差間,他似乎看到了昔日校園,短髮的少年在一旁酣睡,落葉停留在他的頭上,他也是這般,自然地拿開。
但是在畫面出現的一瞬間,他又迷茫了,什麼是校園?
在這個世界裡,有這麼一個地方嗎?
蕭文佑和牧懷仁之間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而在意識中,五條悟卻大概能猜出蕭文佑心情不好的理由。
“心情不好嗎?”他問道。
“我之前不是也說過,”蕭文佑在意識中回覆道,“我失憶了。
本來我覺得我總是特立獨行的,失憶也就失憶吧,可能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記憶。
但是我突然感覺,我忘記的東西可能很重要。
感情、羈絆、成長。
記憶是維持人生存下去的錨點。就算我已經面目全非,甚至連原來的身體也失去了,記憶存在著,那我也就存在著。
這個錨點,可以貫穿始終,把我的存在延續下去。
我剛才突然感覺,牧懷仁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的故人。
但是他不記得了,我也不記得了。
那麼我們之間就算有什麼友情啊,牽絆啊,重要的回憶啊。
那不是也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蕭文佑這段話說得顛來倒去,有點混亂。
他的意識也完全沉浸在了這個混亂的螺旋里了。
五條悟又摸了摸蕭文佑的腦袋,是那種很細軟的頭髮,還挺好摸的。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安慰到對方,“我沒有失憶過,很抱歉,可能不太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但是畢竟,這個世界是物質的,不可能因為你們都不記得,就可以稱之為不存在。
過去的事情,總會改變些什麼東西,就像是無規律相撞的粒子,也可能會像是蝴蝶效應一般,帶來巨大的改變。
所有存在過的東西,都必將會留下痕跡。就像現在,你們都不記得對方,卻感覺莫名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