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的眼神一掃視看得秦道和頓時心驚肉跳,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軟了下來。

“把你知道的關於他的資訊告訴我。”沈清明眉頭一皺,用力將秦道和從地上拎起。“你好好說,我就不把你牽扯到戰鬥中去。”

“好好好。”俗話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秦道和雖然被毛春花特別關注,但沈清明不但能進祠堂,還能安然無恙從裡面出來。正如他所說的,他或許比自己重要,就算真的殺了自己,毛春花估計也不會怪罪於他。

“你你你,冷靜一下。我說,我知道的都說。”

一臉嫌棄地將抖成篩子的秦道和放下,要不是這傢伙不人不鬼沈清明都要懷疑他能被自己嚇得尿褲子了。

“別惺惺作態了,快說!”

“這傢伙是村口的鐵匠,買了三個老婆都生不出兒子。從二十五歲一直生到四十五歲,生了十四個女孩都丟河裡淹死了。在四十五歲那年,因為一個意外他沒了自己的命根子從此不能再生育了。本來養不出女孩就已經足夠被旁人嘲笑了,現在又沒了東西人家就更看不起他了。五十歲壽宴那天本來是個大喜的日子,一個小混混喝多了酒,口無遮攔地把這事當成笑話講了出來。眾人酒都喝多了,也沒當回事,想著大家笑笑樂樂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發現混混慘死街頭,整個人都被砸成了肉泥。去找鐵匠瞭解情況,到他家才發現他的最後一任老婆也被砸成了肉泥,而家中的桌上只留下了一張紙條,是鐵匠留的,上面寫著:我跳河了。從此他就人間蒸發了,等再看見他就是在德平鎮覆滅之時,他混在女鬼當中對著昔日的鄰居們大肆屠殺。”

說完,秦道和怯生生地撇了沈清明一眼:“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別殺我。”

“可我想要知道的不是這些。”沈清明閉上眼睛,嘴角直抽抽。這已經是他來這個小鎮聽到的第幾個故事了?他來這裡不是來完成新手任務和秦秀青的攻略任務的嗎?怎麼事情沒什麼進展,故事聽了一大堆呢?“我想知道這個錘男的能力和弱點。”

“額,這個我不清楚。”秦道和憋了半天,最後卻只憋出這一句沒用的廢話。“毛春花不是不讓他們殺我嘛,所以也沒有人對我動手過。”

“算了,是相信你的我太蠢。”沈清明無奈地扶額,隨手將秦道和丟到了一邊。“放過你了,一邊去吧。待會兒躲遠一點,我可不會特意保護你。”

“好嘞好嘞。”秦道和一邊說著,一邊身手矯健地往屋內縮。

看著這個時清醒時糊塗時遲緩時靈活的老頭,沈清明不由得感嘆一句:“什麼是大智若愚啊,這老頭能活下來也不是沒原因的。”

隨後,他轉向了門外站得筆直的錘男。夕陽西下,將對方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了沈清明腳下。

“我想,我們可以聊聊。”透過曲靈靈,沈清明得出了結論:並不是所有厲鬼都是無法溝通的,特定的情況下他們也能聽得進人說話。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聽到沈清明說這句話錘男呆滯的眼神中竟然劃過了一絲明顯的嘲諷。他單手提起巨錘,然後重重砸下。塵土飛揚間,一道道模糊的身影自其背後顯現,一樣的高大健碩,一樣的手持武器,一樣的來勢洶洶。

沈清明還沒反應過來,腰間的挎包一陣蠕動,一團黑髮從中爬出,順著沈清明的腿爬到了地上。

黑髮膨脹蠕動,逐漸勾勒出了人形。黑色的溼漉漉長髮緊貼著身體,全身被青色的粗糙麻袋所包裹,偶爾露出的面板也因泡水而腫脹發白。

對面人多勢眾,曲靈靈也不敢大意,上來就直接現出了自己的真身。本以為足以震懾錘男,但當她看到後者背後那烏泱泱的人影后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