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最為可笑不過的事情,便是親生父親在做兒子的面前,去維護害死母親的真兇!

洪宗帝還想說什麼,但裴景庭顯然已不想與他再共處一個環境,起身便離開。

“景庭,朕不是那個意思……”

但得到的,只是裴景庭離去的背影,以及冷漠的一句:“兒臣告退。”

看著裴景庭毫不停留的背影,洪宗帝只能頭疼的按揉著太陽穴。

這些年來,他一直企圖想緩和裴景庭與高貴妃之間的關係,讓裴景庭學著接受高貴妃。

但結果適得其反,裴景庭對高貴妃越來越厭惡,這不,他才只提了一嘴,裴景庭這個做兒子的,便直接在老子的面前拉下了臉,扭頭便走。

高貴妃像往常一樣,帶著小廚房剛做的蜜餞果子來找洪宗帝。

便見有人從勤政殿大步而出,一眼高貴妃便瞧出來,對方是裴景庭。

不怪高貴妃會一眼認出,主要是近來這位大理寺少卿實在是出名。

此番大戰告捷,剿滅叛軍,朝廷能順利遷回上京,裴景庭的功勞最大。

雖說此番裴景庭立下了大功,但有一點高貴妃至今也未曾想通,在那麼多朝臣中,洪宗帝為何便選中了最為年輕的一個文臣?

且避開了那些武官,如此兵出險招的,將所有的寶都押在了裴景庭的身上。

但高貴妃也並未深思,雖說裴景庭如今受寵,但他畢竟是宣陽侯府的人,宣陽侯府又背棄朝廷,通敵賣國,便算是裴景庭立下了再大的功,也會因為宣陽侯府的關係而被拖後腿。

無論怎麼著,都是比不上他們高家所享受的榮耀。

想到這點,高貴妃便又露出了笑容,走過去,等著裴景庭向她叩拜行禮。

便算是大功臣又如何,臣子永遠都只是臣子,在面對她這個寵妃之時,依然是要卑躬屈膝。

卻不想,高貴妃面上的笑容只維持了片刻,迎面而來的年輕郎君,卻只是居高臨下的,以蔑視眾生的冰冷視線,掃了她一眼,直接略過,大步流星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裴少卿,你給本宮站住!”

裴景庭正因高貴妃的事,而心情鬱郁,這廝便主動送上門來了。

腳步頓住,裴景庭冰涼如霜的視線掃了過來,剎那間,如同冰雪封凍萬尺,叫高貴妃不由自主覺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見了本宮,你竟敢不跪?”

雖說直覺告訴高貴妃,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碰刺頭,但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她被一個小小臣子給無視了,倘若不追究,她堂堂貴妃的面子往哪兒放?

裴景庭只冷瞥一眼,壓根兒就不理會對方,轉身便繼續往前走。

這可是把高貴妃給氣壞了,“膽大包天的傢伙,信不信本宮誅你九族!”

高貴妃在外頭的動靜鬧得這麼大,自然也驚動到了洪宗帝。

很快便有內侍出來:“貴妃娘娘,聖上召見。”

高貴妃這才住了嘴,但入勤政殿後,高貴妃還是火氣難消。

“聖上,那裴少卿實在是目中無人,即便是立下了赫赫戰功的那些開國元勳們,也不敢像他這般,他非但不向臣妾行禮,還以蔑視的眼神看臣妾,如此不尊重臣妾,便是不尊重聖上您呀,此等大逆不道的臣子,聖上您可要嚴加懲治才是!”

洪宗帝卻是苦笑,裴景庭剛剛氣完他這個做皇帝的,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更何況還是高貴妃呢?

沒法子,也是洪宗帝自己把裴景庭給氣走了,他只能給自己的兒子擦屁股。

摟著高貴妃的香肩,安撫道:“敏兒莫氣了,裴少卿此人便是如此直脾氣,但是他的能力確實不凡,有能力之人,性子都是古怪些,敏兒你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