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是認得她的,雖然謝清晚也不怕被認出來,但是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生事端。
別院若真的走水,早便已經亂成了一團,門房又怎麼可能還有功夫,在門口擋人,看來這走水,是做給某人看的。
謝清晚很快便明白了裴景庭的用意,便又坐了回去。
“在下沈松照,昨日我與裴少卿有約,府中是出了何事嗎?”
門房一聽沈松照的姓氏,便不再理會福寧,笑著向沈松照拱手行禮:“沈公子,院中不慎走水,下人們正在滅火,沈公子裡邊請,我們爺一直在等您。”
看到門房截然不同的態度,還堂而皇之的放沈松照進去了,從小被捧在掌心裡寵大的福寧,何時受過這種氣?
“憑什麼他能進,卻不給本郡主進?”
門房只道:“沈公子是爺提前交代過的客人,自然是能進,至於郡主……爺並未交代過。”
“你……好得很,你一個小小門房,竟然敢不尊敬本郡主,待本郡主成了這兒的女主人,必然第一個將你發賣給人牙子!”
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們家爺要娶的,可是謝娘子,至於這個整日異想天開的福寧郡主,從哪兒來便回哪兒去吧!
“裴少卿,你沒事兒吧?”
遠遠的,沈松照便瞧見了裴景庭長身立於熊熊烈火之前,一貫整潔乾淨的衣袍,此刻卻染了黑灰。
放在旁人的身上,必然是狼狽不堪,但裴景庭身姿挺拔如松,氣質若月華,讓沈松照有種,哪怕他身上披個麻袋都是好看的感覺。
“沈公子,實在是抱歉,別院出了點兒意外,不慎走水,沒去門口迎沈公子。”
沈松照擺擺手道:“你我之間,不必在意這些虛的,裴少卿你沒受傷便好。”
裴景庭嘆了口氣道:“看來真是流年不利,好好的別院竟會失火,我帶來的不少物件,都一併葬身於火海之內,今夜恐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沈松照一聽,想也沒想道:“臨安雖不及上京繁華,但也不是沒有落腳之處,倘若裴少卿不嫌棄,在你的院子修葺好之前,便來我府中暫住幾日吧?”
裴景庭面露難色,“這怎好如此麻煩沈公子?”
“客套什麼,再者,裴少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便當做是我還恩了,裴少卿若是不來住,便是不賣我面子了?”
裴景庭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便叨擾沈公子了。”
這一把火,燒得多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