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晚抬首,正與裴景庭不加掩飾的焦急視線對上。

這一刻,她莫名覺得委屈,一種她從來不敢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來的委屈感。

“九叔……”

裴景庭雖然已經在第一時間出手了,但看謝清晚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額頭也有細汗,怕是哪裡傷著了。

“哪裡不舒服?”

裴景庭剛碰到謝清晚的右臂,她便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緊咬著牙關,才沒讓自己發出聲響來。

但這一瞬間的吸氣,還是讓裴景庭在第一時間發現,轉而握住她的皓腕,再慢慢將衣袖往上掀起。

小臂雪白的肌膚之上,赫然是一片紅紫的淤青,因為面積比較大,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裴景庭只看到了第一眼,便瞬間沉下了臉。

而緊跟著,裴景庭又發現她的上臂,有數個紅色的小點,雖然小點並不大,但因為面積遍佈比較廣,所以也能很快發現不對勁。

這些紅點落在雪膩的肌膚之上,便像是冬日漫天雪地之中,盛開的一朵朵臘梅,鮮豔、刺目,而又令人心疼。

“吳氏對你下了毒?”

被裴景庭這麼一問,謝清晚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紅點,“這不是毒,應當是過敏……”

誰知,謝清晚的話還沒說完,裴景庭便將她直接給抱了起來!

謝清晚很小聲的驚呼了一下,“九叔,我……我真的沒事,你先放我下來。”

這是在侯府,若是在無人的情況下,裴景庭一時情急,倒也沒什麼,但如果就這麼抱著她直接走出去,那可是要被侯府上下的人都給瞧見,到時候可是會引來不小的麻煩!

“世子,二夫人不由分說的來庫房鬧事,小的們實在是攔不住呀……”

裴知衍回了侯府之後,便第一時間去向宣陽侯和裴老夫人彙報情況。

誰知還在商議究竟該如何處置的時候,便有僕人匆匆跑過來,說吳氏衝到庫房鬧事,還揚言要弄死謝清晚。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裴知衍便放下了正事,第一時間趕來了庫房。

原本一路上都吊著一顆心,誰知,剛到庫房,甚至都還未進門,便瞧見了裡頭的光景。

裴景庭竟抱著謝清晚,這曖昧的姿勢,不知道的,還以為謝清晚是他的妻子!

如此親密的舉動,若不是非一般的關係,可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謝清晚還敢說她與裴景庭之間清清白白!

但即便再惱火,裴知衍也只是捏緊了拳頭,擋在門口,不讓外面隨同來的僕人進來。

“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僕人們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裴知衍便反手將門給關了上。

“沒想到九叔竟在我之前來了。”

面對裴知衍的審問,裴景庭毫不慌張,甚至連面色都未變一下,只平靜的與他直視。

“我只是恰好路過,卻正好目睹了吳氏企圖行兇,與其問我如何會在此處,不如問問你自己,一個庶出的二房,也能如此堂而皇之的爬到正房嫡出的頭上,甚至還敢揚言殺了人也不怕。”

裴知衍這才注意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吳氏。

以及一地的狼藉,雞毛撣子、碎裂的矮凳,夾雜著斑駁的血跡,足以見得在他來之前,這裡發生了多麼兇殘的行兇。

“二嬸嬸一貫蠻橫不知禮數,但這也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才會讓夫人不慎牽連,還要多謝九叔的救命之恩,接下來,便交給我來就好。”

裴知衍在說話的同時上前,伸出雙手道:“請九叔將我的夫人,還給我吧。”

他是忍著怒火,不想將事情鬧得太難堪,不論謝清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