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什麼都不說,謝清晚便知曉在她生產的這幾個時辰裡,江寂也飽受著折磨。

謝清晚緩緩抬手,江寂第一時間握住她的玉手。

因為失血過多,小娘子此刻的手格外的冰冷。

“我想摸摸你的臉。”

江寂心中一酸,像是被一隻手給緊緊的捏住,無比的心疼。

但江寂忍住了沒有說話,而是帶著謝清晚的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臉頰之上。

江寂的臉,甚至比她的手還要冰冷,足以見得他昨晚一定是沒有任何歇息,一直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寢殿裡一直燒著地龍,你的臉怎麼還這般涼呀?”

江寂柔聲道:“因為我家晚晚的手也是冷的,我也要與你同步才行,這才叫夫婦一體。”

一句話,將謝清晚給逗笑了。

“這次我將你給嚇著了吧?抱歉,倘若我能早些回東宮,後面便不會出這些事情了。”

江寂第一時間打斷:“都是我沒有做好,我的晚晚已經做的非常好了這次倘若不是你出面,我哪兒能這麼容易揭穿裴知衍的真面目。”

“只是晚晚,以後這樣的事情都不準再做了,其實不瞞你說,在你難產之時,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你我的墓碑要如何安排了。”

他說的生死相隨,並非是簡單的一句話,更不是為了安慰謝清晚,而是他切切實實,想要這麼做的。

一旦謝清晚出了事,他必然也不會獨活。

謝清晚很輕的彈了下他的額首,“這樣不吉利的話,日後可不許再說了。”

“那是自然的,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日後我們必然是能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的。”

兩人耳語廝磨了一會兒,謝清晚這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對了,我們的孩子……”

江寂道:“放心,孩子很健康,是個調皮的兒子,嗓門非常大,一出生便在那裡哇哇直哭,我讓宮人帶著去找奶孃吃奶了。”

謝清晚有些可惜道:“我都沒有瞧見孩子剛出生時候的樣子,現在可以抱來讓我瞧瞧嗎?”

“孩子與晚晚你長得一樣好看,還是等你精力一些,再將孩子抱過來吧,這孩子實在是會鬧騰,我怕會吵著你休息。”

這理由倒是把謝清晚給整笑了,“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我就是想看看孩子,就讓我看一看,抱一抱吧,好不好?”

自家夫人的撒嬌,江寂抵擋的住嗎?自然是抵擋不住,便叫蒹葭去將孩子抱來。

孩子剛剛在奶孃那兒吃得飽飽的,江寂從蒹葭的懷中接過孩子,白白嫩嫩,跟塊豆腐似的小娃娃,一瞧見自家的爹爹,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見孩子總算是沒有哭,反而是笑了,這一笑起來,眉眼與謝清晚便愈發的相似了,江寂看孩子也順眼了許多。

“先前我聽奶孃說,孩子很愛笑,只要稍稍逗一下,便會笑個不停,如今看來奶孃並未在誆我,比出生時只會哭看起來要順眼多了。”

說著,江寂抱到了謝清晚的跟前,“晚晚你瞧瞧,孩子笑起來,與你多像呀,難怪都說男孩子像母親,簡直是與你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謝清晚看了一眼,便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這是她歷盡千辛,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

“我抱抱。”

江寂小心翼翼的給謝清晚調整好姿勢,讓她坐著可以舒服些,然後再將孩子放到她的手中。

“寶寶,我是孃親哦,認得孃親嗎?”

孩子睜著圓滾滾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謝清晚看,清澈的瞳仁中,清清楚楚的倒映著謝清晚一人的身影。

而後便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