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在鬆開手之時,才發現謝清晚雪白的皓腕之上,留下了很明顯的紅手印,而且因為他捏得實在太用力,紅印已經發紫,在她欺霜賽雪的肌膚之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我方才一時沒留神,你說你與我置氣什麼?你是我的妻子,你我夫妻一體,我本是不會懷疑你的,可你非要在我心煩之時,又與我對著幹,我這才會一時失控了些……”

說著,裴知衍便想去檢查謝清晚皓腕上的傷是否嚴重。

但謝清晚猛地一抖,將手迅速背到了身後,同時縮到了角落,“你別過來!”

她的後腦勺現在都還在一陣陣突突的疼,她可不想再被這瘋子給傷到!

裴知衍明顯感覺出謝清晚對他的恐懼,伸到一半的手便頓了住。

將謝清晚的手給抓傷,本便是他的失誤,他心中愧疚,便沒再勉強她。

“我不過來便是了,思思一事,是我的失誤,我原以為措施做的很好,卻沒想到還是疏忽了,叫你今日受了委屈,是我這個做丈夫的失職,只要日後你好好與我過日子,我必然會補償你的。”

在說出好好過日子之時,裴知衍本人都是一愣,他怎會下意識的便說出了這句話?

他娶謝清晚是陰差陽錯,這些年來,他一直謀劃的,便是將來有一日,能夠讓謝思薇回到他的身邊。

而謝清晚,只是這條路上的一個墊腳石罷了,遲早是要捨棄的。

可此刻,他的嘴巴卻快於腦子,說出了他從前絕不會說出的話。

但說出了口之後,他卻沒有想著改口。

只是這話聽入謝清晚的耳中,卻顯得無比譏諷而又可笑。

補償她,便是殺了她,好給謝思薇這個真正的心上人騰位置,可真是好一個“補償”!

“違心的話,夫君還是莫要多說了,古人有句話,夜路走多了,是會容易碰到鬼的,而一個人若是謊話說多了,是會遭天譴的。”

裴知衍自知理虧,也不氣謝清晚的嘲諷,嘆氣道:“我知道你心中對這個孩子有氣,你放心,無論這個孩子是否能夠平安出生,將來你與我有了孩子,我們的孩子都是侯府唯一的繼承人,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當聽到裴知衍說出這番話之時,謝清晚有片刻的晃神。

因為前世,裴知衍也與她說過同樣的話,只是前世,葉思思剛在宮中陷害了她,讓她落了水,丟了清譽,裴知衍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但他一日沒休了她,她便還是侯府世子妃,要想留下葉思思腹中的這個孩子,需要她這個大娘子的同意。

所以那個時候,裴知衍也是這般虛情假意的,在她的面前,向她許諾,只要她願意接受葉思思,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將來,無論他有多少孩子,只有謝清晚生的,才是侯府嫡子。

謝清晚就被這樣一個又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所矇騙,直到付出生命的代價!

“夫君可知,這個世上最可笑的兩件事情是什麼嗎?女人對男人說的來生再見,以及男人對女人的許諾。”

裴知衍一噎,“你……”

就在兩人又要吵起來之時,外頭響起馬伕的聲音:“世子,夫人,到了。”

謝清晚不理會裴知衍,徑自便起身往外走。

裴知衍在謝清晚這兒受了氣,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讓他也不肯輕易對謝清晚低頭,哪怕此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

而裴老夫人在府中左等右等,原以為能借著瓊林宴的這個機會,可以讓裴知衍順利升官。

誰知,卻等來了宮中傳來訊息,說是在聖上面前鬧出了外室有孕的醜聞,聖上大怒,當眾責罵了裴知衍,不僅失去了升官的機會,而且還被停了職!

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