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日常衣物,將包袱搬去馬車上。

龐家資助的“朝暉書院”座落在郊外,步行去要花半天時間,馬車代勞只需半個時辰就到。每日清晨,龐家三兄弟坐自家馬車上學,申時下學後坐馬車回家。

龐家內院由二房楊氏主持中饋,夏氏和大爺回祖宅不久,也懶得去打理府中雜事,樂個清閒。冬日的早晨,太陽象紅紅的火球冉冉升起,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欞照在榻上,月娥與外祖母坐在榻上有說有笑地吃著蛋卷兒。見到夏氏來了,月娥拿起個蛋卷道:“大舅母來嚐嚐。”

夏氏擺了手,微微一笑道:“月姐兒又見長高了,過幾日便是十四歲,長大了。”

“月兒頭一次來家過生辰,要熱熱鬧鬧的辦”。

“是,媳婦遵命。”夏氏溫順地說。

“大舅母,一個小生日,不必操勞,到時叫春桃做個大蛋糕即可。”

“那樣寒磣,咱家裡可是做不出。月姐兒大了,已比不得幼時,凡事該有個分寸,女兒家名聲金貴。你院中不宜再住外男,明兒起叫親家哥兒和東方碩搬去外院住吧。”

哎喲,這是哪跟哪呢。

“大舅母,宇軒才十歲,還是小孩子,他家破人亡,心理受到傷害,還未恢復好呢。”

“禮儀之家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還是外男。搬去外院住,龐家又不會虧待親戚。”夏氏板著臉道。

老太太聽言點點頭,月兒是有婚約的人,言行是該慎重。

月娥沮喪了,這是什麼封建思想。

“閨閣女子十三歲以後,整天都是要在房中做女紅的。”

“大舅母,月兒笨手笨腳,不會做針線。”

“不會就學做,誰人是生來就會的。難不成將來夫君的褻褲還得由旁人來做?”

老太太起身叫紅菱攙她去裡屋歇息,月兒將來成為逸兒之妻,她大舅母便是婆母,婆母教訓就得聽。

“月姐兒,從今兒起每天就在這裡學做針線。”

月娥低下頭,無語了,這個時代的衣物都得靠手工一針一線做出來。

夏氏叫香葵拿來繡棚,對月娥道:“今兒先將這幾個花樣繡出來做鞋面。”

月娥默默接過棚子,順著畫樣開始刺繡,夏氏坐在一旁喝茶,不時用冰冷的眼光掃一眼她。

屋裡光線已昏黯,一天繡下來脖子彎得生痛,手指上紮了好幾個針眼,月娥頭昏眼花地看向一旁的大舅母。夏氏冷著臉,擺擺手道:“今兒就在此,明兒繼續學。”

月娥離去後,夏氏拿著繡得歪歪斜斜的花樣,給老太太看:“逸哥兒將來真可憐,穿一件象樣的褻衣褲都難。”

“還是叫繡娘做吧。”

“母親,夫妻之間很多事不可示人,得親手做,我們也是這般呀,還有哪家孩兒不是穿孃親做的衣物。”

老太太輕輕嘆了口氣,月姐兒被嬌慣了,如今才學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