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細巧高聳的翠竹,頂天立地,絕不輕易低頭。無論酷暑還是寒冬,四季常青,不會變色。清風徐來,竹林嘩嘩地響,散發出清新的氣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新逸心裡平靜了許多。
兩人在林間慢悠悠地散步,踩得落滿一層竹葉的地面沙沙作響。各種鳥兒在兩人身邊飛來飛去,一點也不怕生。
老和尚摘下一片青青的竹葉,放在嘴邊吹起來。
“咕咕咕…”
一隻青色帶黑點的小鳥也“咕咕咕”應聲而至。
落在了老和尚伸展的袖袍上,沒看清從哪裡飛來的。
小鳥的眼睛像黑寶石一樣,盯著旁邊的龐新逸,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兩隻又尖又細的黑爪子,在老和尚袖袍上不停地挪動,變換著站姿,準備隨時展翅高飛。
“老法師,您何時養了一隻這樣有趣的鳥兒。”
這鳥兒的眼神跟人一樣,還會若有所思。
“這是靈魂燕,它名叫靈兒。能聽懂人語,能穿越陰陽之氣,尋到失落於千里之外的人和物件。”老和尚緩緩地說。
“從未聽說過世間還有這種本事的鳥兒,太神奇了。”
龐新逸心裡不住感慨,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瞬間,此鳥在他的心目中自然珍貴無比。他伸出手想摸一下它,沾沾它的靈氣。鳥兒嗖地一下站在了老和尚肩上,高昂著頭,理都不理他。
明明鳥兒就在面前,唾手可得,卻半片羽毛都沒捱到。新逸沮喪地縮回手,睜大了一雙俊美的鳳眼與鳥兒對視。鳥兒清冷的眸子盯著他,像讀懂他心思一樣,竟流露出戲謔的眼神。
“此鳥世間僅此一隻,老納受你多年供養,將它送給你,也許將來對你有所幫助。靈兒,這是狀元郎,他與老納有緣,以後你就聽命於他。”
老和尚伸手拍拍肩上鳥兒的翅膀,和藹可親地對它說著話。
“咕咕咕…”
靈兒扇動著綠色的翅膀鳴叫,似在回應,知道了。
“它怎地這樣乖巧地聽您的話?”龐新逸激動的問。
他略微偏著頭,一張精緻的俊顏上滿是新奇,仔細打量面前的鳥兒。
老和尚喚出如此稀罕的鳥兒,還送給他了,能不激動嗎?
“把你的左手中指尖咬破,擠一滴血出來,給它喝下,結了血盟,它以後便聽命於你了。”
“它還要喝中指尖的血?”
龐新逸的心海微起波瀾,隱隱感到一股神秘的力量,這是與神明有個約麼?
他伸出瑩白的左手,動了動中指尖。
“中指尖連著心脈,也是心頭血。這鳥兒喝了你的心頭血後,就能感知你心之所想。”
新逸聞言,鳥兒如此神奇,今後難保不會用到它。亳不猶豫地咬破了自己的中手指,一滴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老和尚見新逸已咬破了手指,便開始念起咒語。
他的嘴角不停噏動,低沉的聲音中含著一股強大的氣場,震得新逸耳膜嗡嗡地響,震得大地在微微顫抖,林間一陣嘩嘩聲,片片竹葉在空中飄飄灑灑,像是舞動的精靈般好看。
鳥兒圍著新逸飛了幾圈,一隻細黑的爪子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啄乾淨中指尖上的鮮血。
盟約已成,靈兒喝下了新主人的心頭血,飛到旁邊的竹葉上落下,一雙黑黢黢靈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新主人,等待他的號令。
老和尚咒聲畢,額上已是虛汗淋淋。他摸出手帕擦了一頭的汗,喘息了一下,看著鳥兒,抬著袖袍指向新逸,溫聲道:“靈兒,拜見你的主人。”
“咕咕咕…”靈兒對著新逸點了三下小小的鳥頭。
“成了,它以後就聽命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