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

“小心些,扎痛沒有?”二舅母關心地問。

月娥搖搖頭:“不痛。”

二舅母拿過繡棚在畫樣上繡了一片栩栩如生的葉子,再將棚子還給月娥。

月娥只得勉強繡下去,不多時,手指上紮了好幾個針眼,痛得她眼淚花花,棚子上有點點血跡。

外祖母見了心疼地說:“不繡了,不繡了,以後多找兩個繡娘。”

月娥聽了如釋重負般放下棚子,大舅母夏氏嘴角一撇,收起繡棚走了出去。

初冬時節,天剛破曉,瓦藍的天空上還閃爍著幾顆稀落的殘星。夏氏今兒起床得特別早,收拾妥當要去走親戚做客。她與兩個婢女走到這邊花園處,遠遠看見一群男女有說有笑得過來了。她吃了一驚,趕緊避在大樹後細看,中間那位穿著白色緊身衣,挺起一顫一顫的胸兒,褲子緊緊裹住長腿,與男子鶯聲嬌語地說話竟然是月娥?兩個男子東方碩和陳哥兒與她作別往旁邊花徑小道去了。夏氏看得額頭上青筋直冒,眼中生出冰冷的寒光,怒火在心頭燃起。月娥亳不知情大舅母躲在暗處窺視,與穿著同樣是緊身衣的冬梅沿花園跑步,一溜煙就過去了。

哼!什麼樣的主人身邊就有什麼樣的奴婢。夏氏氣得面色青白,渾身難受。與男子相處還穿成這樣,還在奔跑,如此傷風敗俗,若再碰到府中男子,還有那些奴才,小廝如何是好?她不知羞恥麼?夏氏瞬間明白了兒子為何要堅持退婚,原來從小就聰明理智的兒子對她早有察覺。以前聽聞妹妹和妹夫嬌慣女兒,原以為她只是脾氣大,將來不好管束,現在看來豈止是這些,簡直是毫無閨閣女子的教養,沒有一點婦德,將來還不知做出怎樣出格之事,怎配得上如皎皎明月般的逸兒?夏氏咬牙切齒,不能就這般毀了逸哥兒,這個婚約承受不起,一定要退。

夏氏頭昏腦脹地想著心事,轉頭看見兩個呆呆傻愣在身邊的婢女,低聲喝道:“家中之事,不可外傳,若是旁人知道了,將你們摑嘴,再發賣了”。

“是,奴婢定是不會妄議主人的,若是對人亂講,不得好死!”兩個婢女驚慌地趕緊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