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很少踏足二房楊氏院子,今兒來了對她竊竊私語。次日五更天,兩個婦人躲在樹後,遠遠看見幾個人在花徑邊分道,月娥沿花園大步跑來,那薄薄的緊身衣褲將她玲瓏的身段展現到極致,鼓起的胸,渾圓的臀,修長的腿。嚇得楊氏瞪圓了眼,捂住嘴看著月娥與冬梅一溜煙跑了過去。

這若是遇到府中男子看見她這般樣子,該如何是好啊。楊氏緊皺著眉頭,神色緊張,急忙跑回院中。吩咐婢女將新華,新白叫過來,心急火燎道:“從今兒起,你們跟二哥一起都住在學堂,往後專心學業,不可再貪耍,每月只回家來一趟。”

兩哥兒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十分不願住在枯燥無味的學堂裡整日讀書,又不敢違抗母親之命,只得垂頭喪氣地回答:“是。”

臘月十九,月娥的生辰,她換了一套紫色的棉衣裙,外罩東方碩送過來的一件“白狐裘”,髻子上插一枝白玉簪,顧盼之間,風姿綽約,容色瑩白如玉,嬌豔絕美得不可方物。鸚鵡在廊下大叫:“表姐…”紅菱進了院。

如今院子冷清,寒風冽冽,很少有人上門。宇軒和東方碩已搬去外院,新迪,新華,新白住在了學堂,各房也不遣婢子過來問候了。春桃常常將做好的小食喂得小狗和小熊肚子滾圓,趴在石桌邊動也不動。

“娘子,這是老祖宗送給您的生辰禮物,喚您過去呢。”紅菱笑吟吟地說著,將禮物送到月娥手中。

禮盒中裝有:“翡翠長簪一對,白玉長簪一對 ,福字點翠長簪一對、如意點翠長簪一對。”收到外祖母送來的貴重禮物,一掃幾天來的陰霾,月娥開心地將禮盒放進衣櫃,隨紅菱去了老太太院裡。

宇軒和東方碩住在外院客房,他一早就想見姐姐,給她生辰祝福。走到垂花門,守門的婆子攔住了他:“郎君請回吧,內宅都是女眷,不便進去。今日外院也開了幾桌席面,在外院入席吧。”

宇軒見守門婆子僵硬的臉,只得無奈地轉身,怏怏而回,心情極端壓抑難過。東方碩冷冷地望向內院,只要娘子安全無虞,他不辱使命,住在哪裡倒也無妨。

老太太院外的花廳已擺了好幾桌席面,族裡許多女眷陸續到了,相互間寒喧問候,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婢子們魚貫而行給客人們送上茶水和手碟,每張桌面上擺好了四鮮果、四乾果、四看果和四蜜餞。外祖母給月娥介紹了族裡幾位有頭面的姨母,舅母,還有幾位未出閣的小娘子。月娥給長輩們一一行過禮,又與平輩表姊妹相認。

婦人們都盯著月娥不住眼地看,嘖嘖讚歎她優雅的氣質和無與倫比的美貌。族裡一位姨母對老太太道:“伯母,月姐兒長得跟天仙似的,招人稀罕,定是個有福的。”

“女子光看外貌有何用?最重要的是講女德,會做女工,將來才是賢妻良母”。夏氏不屑地冷聲道。

“是呀,若是女子單憑美貌,不懂婦德,不做女紅,會讓夫家被人嗤笑。”楊氏附和著夏氏,奚落道。

花廳裡驟然安靜,那位姨母訕訕地端起茶杯,低頭喝茶。

月娥喝著茶水,感覺無端喝進了一股冷氣,心裡一陣難受。

席間沒有看到新迪,新華,新白,也沒有看到宇軒,東方碩,冬梅和春姚這些熟悉的人,她的眉間滿是惆悵。坐在外祖母下首,同桌的是族裡幾位陌生的表姐妹,她們都靦腆地低著頭,不言不語,月娥感到一陣又一陣的落寞。

十四歲生日,將笄之年就這樣過了。冬日的夜晚,是那樣空寂清冷,冰涼的月光投在地上,冷若寒霜,月娥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想起了遠方的元平,此時在做什麼呢。

年關將至,龐府到處掛上了紅紅的燈籠,年味越來越近。月娥去外祖母屋裡請安,準備繼續做針線活。剛走到門口,只聽外祖母在說:“他二叔回家過年,逸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