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走出了馬車。

車裡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月娥一個人坐在涼蓆上靜靜沉思。

她清楚,車上的輕鬆是短暫的,來日不知會有怎樣的惡劣在等著她。

“娘子…”阿松站在車窗外輕輕呼喚。

“嗯,是叫我下車嗎?”月娥縮在黑黢黢的車廂裡問。

“是,娘子下來吧。”

月娥下了馬車,阿松提著個昏暗的燈籠在前領路。四周昏黑,只有這盞淡黃的光暈在移動。

他們從院子的角門進去,走過兩邊是院牆的一條甬道,來到一處屋子前,阿松止了步。

“娘子,就是這裡,進去早些休息吧。”

月娥點點頭,見屋子的門是開啟的,她抬步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內外兩間,外間靠窗邊擺放著一張圓桌,桌上放了一盞明亮的油燈,將整間屋子都籠罩在橘黃的光暈之中。

一名身穿翠綠袍子,著高跟繡花鞋,十七,八歲的遼人女子正在圓桌上擺放茶水,瓜果。

她見月娥進門,放下了手中的碟子,在衣袍上擦擦手,點頭一笑。

她走到月娥面前彎了一個腰,指向桌子講了一句遼語。

月娥聽不懂,從她的神態中還是知道,她是在讓自己去桌邊坐下。

她走到窗邊坐下,遼人女子立刻過來端起碧螺壺,給她倒了一杯濃濃的茶水。

“謝謝你。”月娥溫聲道。

遼人女子靦腆地擺擺手,粗黑的臉上有著兩團明顯的高原紅,翕動了一下嘴唇,回了一句月娥聽不懂的話。

她又將一碟果子往月娥面前推了推,轉身出去了。

屋裡異常悶熱,沒有一絲風吹進來,月娥覺得很憋悶。

她端起黑乎乎的茶水喝了一口,苦澀得難以下嚥。

她皺著眉頭嚥下去一口茶水,拿起桌上的一塊不知名的果子,咬一口。

水果還可以,果汁清甜可口。她一小口一小口將一碟水果全吃盡了,才感到沒那麼燥熱。

不久,遼人女子端來了飯菜。

桌上放了一碗肉絲麵,一盤青菜,一盤烤肉。

月娥慢慢地吃完了一碗麵和一碟青菜。她知道自己儘可能的必須多進食,只有身體養好了,一切才有希望。

遼人女子的眼睛不停地看著月娥,幾次欲言又止。

“你叫什麼名字?如何稱呼你呢?”

這個不停進出,忙上忙下的遼國女子不同於早先那個陰陽怪氣的芙嬈,月娥對她很有好感。

遼人女子嘰嘰呱呱說了一句,月娥聽清她話裡有扎哈二字,便微笑道:“你的名字裡有扎哈嗎?我就叫你扎哈可好?”

遼人女子怔了一下,看著眼露真誠的月娥笑著點頭。她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娘子聽不懂她的話。

扎哈是王爺親自指名派來照顧月娥的。

她見月娥用了晚膳,又跑去廚房,端了浴桶放進裡間,提了幾桶清水進去倒進浴桶。

見月娥進了裡間,她又去抱來一套乾淨嶄新的褻衣褻褲和遼人穿的衣袍放在浴桶邊。

裡屋有一張木床,掛著月青蚊帳,靠床邊放有一個小平櫃。櫃子上放了一盞琉璃座油燈,窗下有一張坐榻,整間屋很乾淨,簡潔。

洗淨一頭長髮,泡了舒服的溫水澡,月娥換上了那套新衣。

遼人的翠花袍子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她將那條灰衣腰帶系在腰上,披散著一頭溼漉漉的及腰墨髮走進了屋子。

屋外有個小園子,種了不少喬木類植物,夜風拂來,身上有一些涼爽,她沿著園子裡鋪著的青石路,慢慢往前散步。

樹影后面站著放心不下的七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