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掀開了門簾,身影隱在了簾子後面,七爺端起茶杯,慢慢又喝了一口。

他是真的著急了,面對內外的壓力,他只要有火器在手,就可迎刃而解。月娥雖然在自己手上,可她要寫出方子來才管用呀。她總是在推諉,擺明著就是不想寫出來。她終究是自己的人,又怎能忍心脅迫她。

月娥坐在裡屋沉思,七爺看自己的眼神裡有抑制不住的熱烈。自己就是落入虎口的小羔羊,這拖一日是一日也終究不是辦法。最怕的就是他不顧禮儀,霸王硬硬上弓,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就真的做了他的小妾,從此銷聲匿跡在這方後宅裡。

……

桑嘉躺在榻上像烙餅一樣反來複去睡不著,又懶得去貓窩看斑虎回來沒有。

他懶洋洋地對外喊了一聲:“阿玉,去貓窩看看斑虎。”

“是。”門邊候著的阿玉含笑應了一聲,飛快地往貓窩跑去。

那是大公子餵了幾年的心愛之物,大公子常常抱著它到處逛。

幫大公子喂貓的阿玉也有幾天沒看到斑虎了,她還以為被大公子跑出去玩了。

她跑到貓窩沒看到貓,又四下尋找一圈,還是沒看見,心裡著急起來,跑回屋子向桑嘉稟告:“斑虎沒有在窩裡,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桑嘉哼了一聲,躺在榻上不再說話。

阿玉苦著臉端著熱茶,糕點站在他身邊央道:“爺,你午膳沒吃,晚膳也沒吃,糕點好歹吃一口吧。”

“不吃,你出去。”桑嘉低喝道。

阿玉從小就在桑嘉身邊侍候,這些天發現大公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盯著她,跟她柔聲說話了。

她心裡又著急又憋屈,紅了眼圈,暱聲說:“如今大公子見了奴婢說不上一句話就惱了,以前不是這樣。以前大公子不管遇到什麼事,就是被王爺責罰了,也會跟奴婢說。奴婢到底哪裡做得不好,惹了大公子心煩,您說出來,奴婢改。”

桑嘉沉了臉色,冷冷道:“如今本公子已有了自己的考慮,難不成有事還向你這個奴婢彙報。出去,別煩著爺。”

話音剛落,阿玉的眼淚滾落下來。泣聲道:“大公子,奴婢侍候你這麼多年,跟著你這麼多年的情份,在您眼裡就一點也不算什麼?”

她剛才在院子裡聽到婢女們在議論,主子說大公子整日不落家,要給他再選幾個屋裡人來套住他。

情分?

桑嘉一聽到情份二字,腦海裡飛快地閃現出了月娥救他的情景,她溫柔的手撫過自己的面頰,長髮…還有他們一起面對契丹兵,月娥抱著他血淋淋的身體,將他扶到樹林坐下…

他的心一下子就著急起來,猛地從榻上爬起來,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阿玉。

“叭”的一聲,阿玉手中端的食盤落在地上,糕點,茶水砸了一地。這些東西,也將她的一顆痴心砸得四分五裂。

她睜著淚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從未推過她的桑嘉,“大公子,您真的不要奴婢了…”

桑嘉回過頭來,看到柔柔弱弱,悽悽慘慘的阿玉,軟了語氣:“你先出去吧。爺不吃了,還有事,要出門去。”

再怎麼著,自己是男子漢,在外面強悍,對屋裡人還是要有一副好臉色,她只是一個跟著自己多年的弱女子。

阿玉仔細地看著大公子,眉眼還是那個眉眼,就是說不清他對自己,哪裡不對了。

桑嘉一撩衣袍,走出了屋子。

阿玉一咬牙,身形晃了晃,從後面一把抱住一隻腳已邁出門檻的大公子。

“大公子,王爺有令,叫你這幾天都不要出門。若是您擅自出去了,不但你要受家法,奴婢也一樣要受責罰。”

桑嘉身形一頓,猶豫了片刻,想到月娥那嬌弱的身形,心裡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