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溫和的看著她,豎起耳朵,等著聽下文。
“你知不知道昨夜霧很大?將一切都籠罩得模糊不清。”
七爺點點頭,沒有說話,繼續等著她講吓去。
“昨夜這樣的濃霧,我有些不祥的預感,我很害怕…”月娥急促道。
七爺的眼睫抖了抖,瑩白的臉頰上慢慢染上一層紅暈,輕啟紅潤的嘴唇,“晚間若是害怕了,到這裡來睡可好?”
他在想什麼呢?好像自己同他的那些女人一樣,就是想找一個藉口爬上他的馬車睡覺。月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看著他上下嚅動的櫻唇,心慌亂起來。本來還想問他桑嘉為何會說宋語,她將這句問話咽回肚裡,站起身逃也似的往外走。
七爺在她背後嘿嘿地笑,“晚上害怕就上這裡來。”
月娥跳下車,飛快往後面小馬車疾走。算了,說出來他又不重視,還以為自己是另有他圖。也許,昨晚的霧根本就是自己的無端猜測,在疑神疑鬼呢。
吃過早飯,馬車隊伍又開始起程。月娥望向窗外暗自哀嘆,草原上那些賓士的駿馬,長鬃飛揚,健壯的姿勢將帶著她去歷盡人世艱辛。
另一處的地方,軍營中年青的契丹王子一身戎裝,站在營帳門口目不轉睛眺望空中飛翔的雄鷹。
老僕捧著一個銀盤,匆匆來到他身邊,跪下稟報:“殿下,有白雕傳信。”
契丹王子看見銀盤上放著一張摺疊成細小的紙條。
他伸手拿起,展開來看後,發出一陣大笑。笑過之後,心裡冷哼,他也有今日,自己終於逮到這個報仇的機會。
契丹王子對身邊候令的侍衛高聲道:“快,傳穆罕將軍進帳。”
“是。”身穿軍衣的侍衛躬身領命,一蹓煙往外跑了。
很快,一身鐵衣鎧甲的穆罕將軍飛也似的奔至中軍帳。人還在門口就郎聲大呼:“殿下,喚臣來何事?”
“你速帶十萬大軍到隘口埋伏,伏擊耶律喬斯。”契丹王子傲立在中軍帳,黑著臉下令道。
“是,末將領命!”穆罕急忙抱拳跪下。
契丹王子將手中領牌慎重地交給他,穆罕雙手接過後,起身匆匆而去。
在草原上又行駛了幾日,每到夜間,月娥再不敢在野地上露天過夜。夜深人靜,不管有霧沒霧,她悄悄掀開窗簾一角往外張望,都能看到夜色中的桑嘉坐著或站著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這使得她很安心。她縮在小小的馬車裡,可以安然入睡。
午後,草原上豔陽高照的天空很快就變臉,轉眼間烏雲密佈。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緊接著就下起了暴風驟雨。
狂風呼嘯,越刮越猛,雷聲轟隆,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密急的雨點越下越大,傾盆而至的暴雨在草地上彙整合一道道小溪流。
草原上的動物們四處亂竄,尋找可以遮風避雨的樹叢和巖洞。長長的隊伍中,淋著傾盆大雨的馬兒們發出一聲聲仰天長嘯。
長長的隊伍不得不被迫駛進了樹林裡避雨。兵士們將馬匹拴在樹下,不少人開始砍樹搭雨棚,準備在此歇息過夜。
前方帶隊的侍衛策馬到七爺的車窗邊稟報:“王爺,前方路段是岔路口,往左走隘口,是近道,可以早幾日回到國都,但要經過邊塞。往右走過樹叢坡地,路面難行,會晚幾日到達國都,但安全許多。”
七爺想了想,“走隘口,路好走,快幾日回國都。”
他知道隘口接近契丹邊塞,自己曾滅了契丹王爺和他的軍隊,奪取了隘口這一大片有爭議的土地。
“是,走隘口。”侍衛退下,策馬去前方傳達王爺的命令。
探路的斥候接到命令後,在瓢潑大雨中策馬前駛。
月娥坐的馬車外搭起了一張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