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大人到此只好揮淚別過。”說得像是他家親眷,依依不捨一般。

“多謝公公遠送。”

“何大人辛苦,那些是我家王爺送給大人的一點心意。”

張公公伸手指向跟在隊伍後面的幾大車禮物。

“下官何德何能受王爺恩賜,感謝王爺。”何大人趕緊說,腫泡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王爺的一點心意,請何大人笑納。”

張公公拱拱手,含笑目送他們走遠。

他轉身如驚鴻穿林,送了半天的路程,一盞茶功夫就回到了王爺身邊。

“孤回京的儀隊後日出發,你作好安排。沿途地方官員迎送,你仔細應承,別叫人看出破綻。孤等不及了,要先行一步。”

“是。”張公公垂眸應道,他也知道了娘子遇難,如今下落不明,他很是憂心。

……

月娥雙手抱肩,站來漆黑的林子裡,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踩著了草叢中什麼軟體動物。

遠遠地看著篝火邊的那堆人寂靜無聲,東歪西倒地睡著了。

他們一點也不擔心她這個不會騎馬,坐個馬背也坐得驚險連連的嬌弱女子,會在漆黑的密林裡逃跑。

她能跑到哪裡去。

她站得腳發酸,心裡又慌又怕,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不坐下來歇息麼?”七爺的聲音傳來。

他手裡拿著一顆夜明珠子,從大樹後走出來,清冷的光輝照亮了周圍猙獰亂舞的樹枝,使得這裡不像是人呆的地方。

月娥藉著光亮,看到幾步遠有一塊還算乾淨的大石頭,走過去坐下來。

七爺向她走了過來,清光搖曳下,他臉上那張木然的面具上有些拉長不定的兀影,像鬼一樣,嚇得月娥轉過頭看向別處。

夜風中,那些枝條張牙舞爪,似群魔在亂舞。

月娥趕緊閉上眼睛,身體打著冷顫。她不住告誡自己,不要怕,怕了也沒用。

“不用擔心,你的聲音過兩天就會恢復。”

七爺邊說,邊在她身旁尋了一棵樹,靠著坐下來。

“我的聲音為何這般了?”月娥沙啞著問。

她正奇怪了自己的聲音,本來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下船時,給你喝的那杯茶裡放了點藥。”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給她吃的是一顆感冒藥一樣。

月娥瞬間默不作聲,心裡頭掠過千萬頭草泥馬。

尼瑪,狼心狗肺的東西,啥時候將自己毒啞巴了,毒殘廢了還不知道。

自己被這幫人抓去,不知將要遭受怎樣的非人折磨。如果真的橫豎是一死,也要儘量死得有尊嚴一些。

“你抓我去,難不成是要我做你母親?”月娥嗤之以鼻,譏諷道。

她現在看到他的這個樣子,就是越看心裡就越煩,又沒有辦法迴避。

七爺看著月娥現在模樣,不覺呡嘴笑了起來。

他令玖眉在月娥熟睡時,給她戴上了這張半老徐娘的人皮面具。就是將她帶到水中月茶樓走過,也無人認得出了。

月娥大病初癒,依舊有些頭昏腦脹,毫不知情。

“娘子喜歡做那李能善的母親?”

“那士兵狗眼瞎了,哪隻眼睛看出來我能做你母親?”

“瞎眼都看得出來,你這模樣做他母親再合適不過了。”

“切,說謊不打草稿,說得跟真的一樣。”月婉翻了一個白眼,轉了一個方向,再也不想說話。

七爺懶懶地靠著樹,嘴角勾起,覺得四周的樹林也變得那樣有趣,世間像是多了一份鮮活。

“你聲音不適就少說話,早些寢了吧。”七爺說完,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