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一層薄冰的湖水裡。她凍得僵直的手臂終於抓住了五公主下沉的身體。
“五公主…”她想喊,已發不出聲音。
臨死前的五公主圓睜著恐怖的眼睛,死死抓住這棵救命稻草,拉著她跟自己一道,沉向湖底。
老太監已遠離了湖邊,霎間消失在滿是積雪的柳枝後頭。
有一名路過的宮女遠遠看到太液池中不斷沉沉浮浮掙扎的身影,嚇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站在原地大聲呼喊:“快來人呀,太液池有人落水了。”
很快跑過來兩名太監,“姐姐,何人掉湖裡了?在哪裡?”
宮女抖抖顫顫地指著湖面,“快看,她們還在那裡動。”
兩名太監順著宮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湖水中浮現著一團黑髮,湖水很快淹沒過那團黑髮,漫天飛舞的雪花籠罩著整個湖面,一切歸於平靜。
趙道明盤倨在書房裡的暖榻上,張公公踏著積雪,大步走了進來。
他俯身在王爺耳邊,輕聲道:“那事老奴已辦好了。”
“嗯,”趙道明沉著臉,哼了一聲,站起身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張公公。
他走到書房門口,望著冰天雪地,聲音寒冷得使人顫慄,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刺人心,“這幫禍害,死不足惜,本王有朝一日,定將她千刀萬剮。”
張公公幾口喝乾了茶水,望著自家王爺,吸了吸鼻子。
他退後一步,躬身道:“老奴今晚就走,爭取早一點到達。”
趙道明慢慢轉過身來盯著他,目光幽深,好像深不可測的寒潭,“公公,此去千萬裡,路上小心,儘量將月兒帶回來…”
他的喉嚨發乾,沒法說下去,若是張公公帶不回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在戰場上見了。
“老奴斗膽問,若是…火器方子已落入敵手,該如何是好?”
……
月娥垂著腦袋站在七爺面前不動,就像一個接受審判的犯罪嫌疑人。
“月娥,你為何要在本王面前滿口胡言亂語呢?你不是自詡讀聖賢書嗎?怎麼會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
月娥的聲音平靜而安詳,“王爺,這是善意的謊言,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說謊的。”
七爺心中狂怒至極,陰冷地盯著柔弱的月娥,舉起了手臂。
終於,他還是忍住了怒氣,無力的垂下手臂。
他一把將月娥推開,走到門邊,對外喊了一道:“按管事嬤嬤的決定執行,將窩呱兒拖出來杖斃。”
院子裡響起一陣嘈雜聲,窩呱兒被兩個大力的蠻婆子從柴房架了出來。
管事嬤嬤得意地輕笑一聲,有王爺給她撐腰,今後,院子裡的婢女們,何人還敢違揹她說的話。
她早就看不貫這個宋人娘子,憑什麼王爺要這麼遷就她,為了她,制定了這些個規矩,害得自己白白遭受二十大板。這個窩呱兒護著娘子,還公然違揹她講的話,今天就要殺一儆百,讓那個宋人娘子今後不敢再造次。
她惡狠狠地道:“將違背規矩的窩呱兒拖到板凳上,狠狠地打,直到打死為止。”
“是。”兩個婆子高聲應道。
兩人高掄起木棍,一下又一下打在窩呱兒的後脊樑上,頓時鮮血浸透了衣衫。
“王爺,救命,奴婢錯了…”窩呱兒在一聲聲淒厲哭喊。
月娥聽到慘烈的哭喊聲,嚇得心驚肉跳。她一把抓住七爺的手臂,悲忿地盯著他陰鷙的眼睛,沉聲問:“王爺,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何要罰她?”
七爺冷笑一聲,“我既然讓她侍候你,你就是主,她就是僕。如今,你這個主人做了錯事,便由她這個僕人代為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