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祭亡魂（4） (第1/2頁)

“王爺有美人相伴，奴過來礙眼不是。”

“嚇”的一聲輕笑，元平喚道：“過來。”

月娥扭扭捏捏地近前靠在床邊，元平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眼中溫柔如水：“月兒就是美人。”

“那日那位美人，爺不是歡喜得忘了喝藥麼？”

“不可胡說，那是久未見面的妹妹。”

月娥臉上露出了動人的微笑，像小鳥似的點點頭。趁勢輕搖元平的手臂，嬌聲說：“元平，月兒想去隆州城。”

望著她嬌豔的可愛模樣，元平的心軟得像水一樣：“好…”

聽到許可，月娥趕緊縮回手，一溜煙地跑了。元平只好咽回未說完的話，本想說，待他身體好後陪她去。

一輛馬車在幾個侍衛護送下駛進了隆州城，月娥和宇軒，冬梅下了車，李環帶著他們走在戰後荒涼得門可羅雀的街道上。

那些斷壁殘垣上血跡猶存，西風冽冽，捲起滿天黃雲，使人遍體生寒，感受不到一點春天的氣息。大漠孤煙，春風不度。滿地的累累屍骨已清理掩埋，迎面黃沙漫漫，遮天蔽日，猶似陰魂在四處聚集。月娥不知父母遺骸葬在哪裡，家在何處，在人跡無存的空巷裡，她肅穆地低頭走著，從南向北，從西向東，心裡默默祈禱，願父母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周邊的陰氣在強烈地暗動，風捲起殘枝敗絮在空中亂舞，老鴉立在枝頭上不時嘶啞的“哇哇”叫聲似在話無盡的淒涼。那些逝去的鮮活生命已成為風中的記憶，永遠湮沒在無垠的時空裡。無人祭祀哀思的亡魂，怨氣難消，成為孤魂野鬼四處伶仃飄蕩，千百年中不得飲食，皮骨連立，苦不堪言，無處歸依。

佛經裡，大慈大悲的佛菩薩教誨瞭如何祭祀亡靈，怎樣超度這些悽慘的陰魂。月娥在街中心設了香案，案上燒香燃燭，擺上瓜果點心和一碗清水。她虔誠地跪在地上，面向蒼穹，眼中含悲，祭祀父母，祭祀所有的苦難亡靈，祭盡瘦山河。她端起唸了二十一遍《大悲咒》的淨水灑向蒼茫大地，願此清淨水普及於一切，熄滅亡靈心頭痴火，轉生投到善處去。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點點滴滴，似清淚漣漣，將山河大地潤澤。

祭祀畢，月娥獨自向前慢慢走去，憑著記憶找到了當初醒來的那塊大石頭邊。石頭上殘血還在，旁邊斷垣上的半具屍身已清理走了，當初“母親”趴倒在地上的那攤汙血還未滌盡。此時迷霧繚繞，風聲唳唳，她想著自己是從這裡醒過來的，可不可以從這裡回去？太想回去那熟悉的環境，回到自己的家園。於是她靠著大石頭盤腿坐下來，閉上眼睛，腦海中極力回想著自己的家，想著臥室裡那張舒服的軟床。

霧氣漸漸淡去，月娥終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席夢思軟床，床上有個女子正擁被熟睡。及腰的微卷長髮散在軟枕上，嫵媚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投下一排弧影，鼻翼微微翕動，那不正是自己嗎？她急忙上前去推床上的自己，床上之人紋絲不動。她驚呆了，傻傻地看著另一個自己，不知該怎麼辦，陷入了徹底的迷茫中。誰是我？我是誰？梳妝檯上自已的化妝品靜靜地擺放在那裡，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閃一閃地眨著亮光，她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急得哭出來。窗外狂風呼嘯，肆虐地撲進屋來，捲起眼前景象支離破碎。

“姐姐…姐姐…醒來…”，月娥睜開眼，宇軒正搖晃著她的手臂著急地呼喚。

“姐姐，地上這麼涼，怎地在這裡睡著了？”

月娥怔怔地望著他，慢慢醒過神來。宇軒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牽著她向遠處的馬車走去。

到了李環為他們安排好的住宿，月娥一頭栽到在床上。一切都好似一個冗長的夢，自己已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睡裡，該做什麼，未來的路該怎樣走下去。她東想西想，想到了此地的母親生前囑咐她去外祖家，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