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道明黑著臉坐在月娥曾住過的跨院書桌前,在小紙條上認真寫字。
張公公躬身在旁小心翼翼道:“王爺莫惱,娘子還小呢,再說姻緣之事也是父母之命,哪裡由得她作主。”
王爺思索片刻,沉聲道:“如今她父母俱亡,那個作不得數。”
張公公默不作聲,將紙條封好,綁在信鴿腿上,鴿兒展翅而去。
“沉香苑”裡新砌了一間小廚房,月娥學過烹飪,會做一大桌硬菜,同樣的菜經她手就比別處更加鮮香可口。她做的每道菜都會精心搭配色,香,味,唯有美食不可辜負。這個時候還沒有“味精”這種調料,月娥將香菇和蝦皮用火烘乾,研磨成粉裝瓶就自制了鮮粉,比起味精來要多放一點,菜的味道就好極了。她教春桃炒各種菜,做紅燒肉,做火鍋,做各種小食:煎餃,蛋卷,小籠包,肉餅,香油果子……
春桃跟著娘子學得樂此不疲,她手腳利索,很是喜愛美食,每天都興趣盎然地跟著試做各種小食。
那日,月娥赴約去龐新白院裡,興致勃勃地觀看了一場“蟈蟈大戰”,新白便豪氣地說:“表姐,送給你。”
小孩子喜愛的就覺得是最好的,月娥盡力推辭,最後還是把裝有一對寶貝似的“蟈蟈”籠子提回了院子。新白又將父親花高價從京城買給他的一隻彩色“鸚鵡”送給月娥。鸚鵡的小腦袋上長著閃閃發亮的眼睛,羽毛上是黃,綠,黑色相間,別緻可愛。鳥籠兒掛在廊下,鸚鵡從早到晚見人就叫:“表姐…”使得人以為這個院子裡的人就叫表姐。
龐新華從金髮碧眼的外國女子手裡買過來一隻雪白的小狗,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兩顆黑寶石似的忽閃忽閃,毛茸茸的樣子很是可愛,他常常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裡,現在將小狗送給了表姐。
龐新迪送給月娥一隻大尾巴的棕紅色小熊貓,熊貓的眼睛圓圓的又黑又亮,毛茸茸的四隻小胖腳時常縮蜷成一個小肉團從屋裡打滾到屋外,抱住月娥的腿就不撒手。院子裡鳥鳴狗叫,整個一動物園。
每天早晨,月娥都要去外祖母屋裡請安。她提了一盒自己做的煎餃和肉餅送給外祖母和兩個舅母品嚐。二舅母咬了一口肉餅嘖嘖有聲道:“這看著平常,味道如此鮮美,是如何做的?”
“二舅母若得閒了,到小廚房去看春桃做便知了。”月娥嬌聲道。
大舅母吃了煎餃和肉餅也是讚不絕口。老太太此後特別喜歡吃月娥送來的小食,常常等她來了才開始用早食。
小石桌上候著十幾張吞著口水,饞涎欲滴的嘴,宇軒和東方碩從外面的林子間練武回來,聞著香味就在石桌邊團團轉,根本不進去屋裡。新迪,新華,新白每天都來小院等美食上桌,放學再晚也要先來打一頭再回自己的院子。各房也時常遣婢女來問候,回去自然會提一盒小食走。春桃整天窩在小廚房裡忙得不停穿梭,很少有機會出得來。小院每天都是人歡狗叫的鬧騰,熱鬧得很。
秋至,金黃色的樹葉像美麗的彩蝶般在院子裡飛來飛去。五更天,月娥起床了,先喝一杯溫開水,換上自己裁剪的白色緊身衣褲便開始做熱身運動,先做擴胸抬腿動作,然後冬梅就陪她沿大花園跑半個時辰回來,洗漱完畢,天才矇矇亮,食過早餐便去外祖母屋裡請安。
月婉提了一籠小包子,外祖母食得津津有味。二舅母在旁打量長高了不少的月娥,便逗她:“月兒長大了,開始繡嫁衣了麼?”
“月兒年底十四,是該備些繡樣了。”外祖母笑吟吟道。
“二舅母,月兒繡不好。”她哪裡會做穿針引線這些女紅。
“先繡個小樣給二舅母瞧瞧。”
大舅母板著臉喚婢女拿來小繡棚,月娥硬著頭皮顫著手繡了幾針,不小心扎到手指,疼得她“哎喲”一聲,白嫩的指頭上滲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