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裝修,裡面的女子是些什麼樣兒?
她彎著腰,掀開車簾,跳下車去。
“娘子,莫不是你想逛青樓?”冬梅跟在後面,驚訝地問。
“進去看看又何妨。”
“金香院”裡傳出陣陣鶯聲燕語,歌樂弦管之音。
在門口兩名妓女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月娥和冬梅邁進了“金香院”。
院子裡鋪著鐙亮的青石,四周鬱鬱蔥蔥,奼紫嫣紅。房子紅牆黃瓦,屋裡金碧輝煌。
“娘子,留步…”
院內樹蔭下走來一位扭著水桶樣粗的腰身,滿臉堆著肥肉的中年鴇母。她穿身一身紅衣綠裙綢緞,頭上插滿了金簪珠花。
“嬤嬤,我路過這裡,聽裡面曲兒好聽,進來聽一聽。”月娥隨口謅道。
鴇母皮笑肉不笑,捏著手帕伸手攔在她面前。
“娘子,這裡來的都是男客…”
“來者不都是客麼?”
老鴇目光陰晴不定地審視著她,也不敢過於為難,萬一她是裡面哪位貴客的家眷呢。
“娘子,這是男人取樂子的地兒,老身勸你,還是離開為好。”
“不就是花錢買樂子嗎?給錢就是。”
月娥從袖中摸出一綻金子,在老鴇面前晃。
金光閃閃,老鴇不轉眼的盯著金子。月娥將金子塞進她手裡,推開她往室內走去。院子裡其他幾名妓子見狀,紛紛作鳥散狀,無影無蹤了。
屋內地上鋪著碧玉,內嵌白珠,鑿地成朵朵蓮花,踩上去如步步生蓮一般。
屋內的妓女們詫異地看著這個頭戴帷帽,走進來的白衣娘子,還沒見過哪個娘子到青樓來找樂子的。
盛裝打扮的花魅張小婉露齒一笑,倚在樓欄上看熱鬧。莫不是她的夫君在裡面,是來攪場子的?
“娘子,聽哪個姑娘給您唱曲兒。”老鴇腳跟腳地跟在她身後問。
冬梅默默地走在娘子身邊,很是無語。她是見過大場面的,一點也不會怯任何地方。只是這地兒,娘子確實不該來。
月娥不住地上下打量著屋裡的妓女們。她們年紀都不大,有的十五,六歲。有的十七,八歲。還有十一,二歲的鄒妓。她們的臉上塗著厚厚的白粉,臉中間抹有一團胭脂紅。描著細細的柳眉,嘴唇塗得血紅,像電視劇中的女鬼一樣。上午,堂內還沒有男客進來,妓女們有的抱著琵琶,有的搖著團扇,坐在靠粉牆的一排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眼巴巴盼客來。
“就她彈一曲吧…”
月娥挨個看去,伸手指著倚欄憑望的張小婉。只有她還長相出眾些,妝畫得沒那麼嚇人。
“娘子,她可是院裡的花魁,身價不一樣。”老鴇尖細著聲音,笑不達眼底。
冬梅默默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遞給鴇母。娘子想聽曲兒,就得給銀子。
鴇母看著銀票面額,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那可是一百兩呀,可以包張小婉一個月。
“快,快給兩位貴客上好茶,搬軟椅…娘子是上樓去雅房聽曲兒呢?還是在這大堂聽?”
鴇母急忙安排著屋裡的婢子,生怕財神爺收回銀票走了。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如今這世道奇事本來就多,娘子聽個曲兒也不是怪事。
“這裡空氣好,就在這大堂聽吧。”
看到這些畫得像鬼樣的女子,月娥沒了興趣上樓參觀。
張小婉坐在她對面,大堂的中間,懷抱琵琶半遮面,低眉信手徐徐彈。
“叮咚,叮咚”清脆的琵琶聲,驚起院子裡的鳥兒撲楞楞地飛,也驚動了樓上包房裡的客人。門簾聲響,有男人伸出頭來,支起耳朵聽。
大堂內安靜了,妓子們坐在哪裡,全都神色各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