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身飄逸出塵的表哥,為尋她跋涉千山萬水到了這裡,眼眶泛紅,甚是感動。

也許所有的感情都抵不過這不捨不棄,千里救苦於危難的血脈親情。

這座城裡佈置著十萬遼軍,沙漠裡還有一支遼軍騎兵部隊,號角一響,他們交相呼吸,圍追堵截。回去之路山高路遠,困境重重,自己如何回得去。

她東想西想,一臉憂愁臥在榻上睡著了。

新逸站在布店門口與婦人拉家長,等來書染,當即告別了熱情的婦人。

兩人在小巷裡找到了那家西夏人開的客棧。

小客棧沒有前院,臨街兩層小木樓,旁邊有個後院。新逸和書染進了一樓敞開的堂屋。

一位四十歲左右,留有山羊鬍子,穿著灰布袍子的西夏人見來了客人,立刻精神一振,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臉堆笑地迎上前。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要食飯。”

新逸聽不懂他說的話,拿出一兩銀子放在他手上。

“我們是來投宿的。”:書染在旁輕聲細語道。

掌櫃的一聽是宋人的語音,他這個客棧住過南來北往的遊商,也住過宋國商人。

立刻接過銀子,用半生不熟的宋語道:“客官,請跟我上二樓。”

跟著掌櫃的上了木樓梯,便是遊廊。新逸打量二樓,一排有四個房間,估計三個房間已客滿,裡面傳來說話聲。走到最裡間,邊上還剩一間客房,虛掩著門。

“客官,這間屋是最好的,每日包食包住,一兩銀子。”

“我們還有兩匹馬寄在別處,等一下可否牽到這裡來,由客棧照料。”

“客官,你們兩人住這間屋,後院再照料兩匹馬,須再加一兩銀子。”

掌櫃的眨著狡黠的眼睛,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街市上有專門為遊商照料馬匹的馬廄,一匹馬每日只需十文線。他是欺生,斷定這兩個客官不知行情。

新逸點頭,又拿出一兩銀子。從掌櫃的眨巴著的小眼睛裡哪裡不知道他在佔便宜,懶得跟他計較。

掌櫃的見客人如此大方,立刻眉歡眼笑地收了銀子,點頭哈腰道:“客官,裡面請,有何需要儘管吩咐在下。”

新逸點頭,掌櫃的微微躬了個身,蹬蹬蹬下樓去。

新逸與書染進了屋,掩上了房門。

屋裡靠牆有一張大木床,掛著白灰蚊帳,靠窗有一張原木方桌,兩把椅子,門邊木架上放有一個裝了半盆清水的木盆。

新逸邊洗手,邊急切地問書逸:“那馬車去了何處?”

“馬車去了官署後院,那婦人從小角門進去後,門就關閉了。她身後那些個路人是暗哨,見她進了角門,都各自隱去了。”

“你知道那婦人是何人?”

“何人?”

“她是月兒,雖然化了裝扮,但她的眼神變不了,我知道是她。”

書染一面震驚,看著新逸閃耀的眼神,激動地問:“大少爺,我們終於尋到娘子了?”

這麼久的尋找,他的心也跟著大少爺一樣心急如焚,突然的喜訊使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睜大眼睛看到大少爺那篤定的神情後,方才確信了。

“如今我已知道是遼軍抓走了月兒,為何要抓她到遼國來,她為何又是這般情形,我尚不知情。但他們能從京城悄無聲息地擄走月兒,可見非常人所能,定早有預謀。而今先不管這些,先救出月兒,帶她回宋國要緊。”

書染不住點頭,“大少爺,我先去將馬兒牽來,晚間再去探一探那官署後院。”

“他們費盡心思擄走月兒,定不會掉以輕心,她的身邊定裡伏下了眾多的遼軍斥候和暗哨,你去要多加小心。”

他相信書染的鬼影幻步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