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路的遼人召了,遼國的七王爺親自來的。他潛伏京城住了五個多月,如今已回去了,可能與娘子失蹤有關。”
趙道明陰沉著臉,一雙眸子因怒極而猩紅,“遼國王子親自到京城來做細作這麼久,滿朝文武裝聾作啞,竟無一人發聲。是真沒有發覺,還是都被他收買?想起來實在是心寒和可怕。特別是宮中高位那人,為圖私慾權利,與他們內外勾結,不惜出賣月兒,以大宋國土,萬千將士之軀為祭。若是敵國也掌握了火器彈藥,揮師進犯,後果不堪設想。”
張公公也深深擔憂,甩袖跪地,哽聲道:“娘子忠貞為國,英勇抗擊北虜,人人知曉,絕不會對敵國講出火器方子。”
趙道明按住胸口,強忍心中悲憤,沉聲問:“暗屋裡的遼人受了多少刀開的口?”
“第九十八刀開的口…”
張公公的額頭冒出冷汗,面對慘烈酷刑,若是死不成的人,沒有不開口的,何況嬌弱的娘子。
趙道明的心一陣絞痛,一個趔趄坐在地上,眼裡充滿了絕望。他不願月兒死,也不願月兒對敵國交出火器方子。
他的腦海中似驚雷滾動,震得他頭痛欲裂。思前想後,他決定放棄拚命爭取回來的重返朝堂機會,極有可能也是放棄奪謫之爭。
他艱難出聲:“孤想盡快返回燕山關。”
張公公上前攙扶起王爺,紅著眼圈細聲分析:“王爺剛返京城,這麼快就想回燕山關,只怕陛下聽信奸人讒言起疑。一旦陛下忌憚王爺在邊關手握四十萬大軍,王爺就走不出京城。”
趙道明一時情急而迷,啞聲道:“那如何是好?月兒被擄在敵國,孤心甚憂。”
“依老奴之見,先派幾個人去遼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爺尋得時機,再回燕山關。”
趙道明的視線盯在張公公那張憂鬱的臉上,沉默了一陣,點頭道:“要仔細謀劃,派去的人絕不能讓遼人看出破綻,不然反而誤了救月兒的機會。”
“王爺放心,保管放出去的人就是跟遼人一樣,在遼國也有根有底,查不出來。”
初秋時節,清晨的微風不涼不熱,處處顯著慵懶,平和。
月娥靠在榻上,看著百里郎中給床上的七爺診治,換藥,忙完他的事,又來給自己換膏藥。
她和七爺兩人就像是一個病房裡的病友,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榻上養病,倒也相安無事。
幾天的調養下來,月娥身上的青淤消了不少,後腦勺那大腫塊摸著也沒哪麼痛了,手腳靈活了許多。
她不是一個愛抱怨的人,凡事都看得開,知道這一切事都是自己業力感召來的。只要七爺不逼她要火器方子,她在哪裡都可以簡單活著。
屋子不大,用膳時,內侍抬進一桌飯菜,用完以後又將桌子抬出去。七爺味口不好,很挑食。每頓吃飯,月娥喂時,他能吃下去一碗飯,一碗湯。內侍喂時,他幾乎吃不下,最多喝半碗湯。
月娥不忍心他餓著,這樣對傷口不好。只得無奈端起碗喂他,冷嘲道:“為何別人餵你不吃,我喂就吃了?是想我做你的餵飯丫鬟了?王爺給我多少錢一天?”
七爺想了想,微笑道:“我的銀子隨你用。”
“你有多少銀子?”
“不知道。”
月娥撇嘴:“畫餅充飢的事,說了等於白說。”
“這飯菜索然無味,難以下嚥。你餵我不同,多了一味秀色可餐,才咽得下去。”
“這菜做得確實不好吃,廚子可能只學會了架火煮熟再放點鹽即可。你若是請我來給你做廚師,做出來的菜,保管讓你胃口大開,吃了還想吃。”
七爺兩眼放光,柔聲問:“你還會做菜?你家沒有廚子麼?”
“我母親會做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