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惴惴不安,沒有說話。他這個人喜怒無常,自己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如他意,他說翻臉就翻臉。
七爺放下茶碗,晶亮的眼眸盯著月娥,溫和地問:“你多大了?何日生辰?”
月娥不知他所問何意,弱弱地說:“我還小,只有十四歲。”
七爺心思翻湧,心裡只記著她的美,忽視了她的年紀,原來她的年紀真的還小。他有些暗惱自己,明知道她戴著面具,常常有錯覺以為自己在跟一箇中年人對話。
他盯著她的臉,輕聲道:“過來。”
月娥惴惴不安,慢騰騰走到榻邊。他拉住她衣袍,讓她坐在身邊,伸手揭下她的面具。
燈光下,她的粉粉嘟嘟的臉晶瑩剔透,帶著淡淡紅暈。長長的睫毛下一雙亮晶晶黑葡萄似的眼睛驚慌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被自己吻過的紅唇嬌豔欲滴,白嫩的面頰上透出一股稚氣未脫的嬌憨樣。
他呆呆凝視著她,這是他夢中的女孩。他不敢輕易亂動,手腳無措起來,心咚咚地像要跳出胸腔。
月娥見他不作聲,便期期艾艾道:“我年底才滿十五歲。”
七爺定了定神,面如丹霞,柔柔地說:“我已及冠,二十歲,長你五歲。”
車窗外,桑嘉和梓陽的聲音傳進來:“侄兒給七王叔請安。”
月娥慌亂得像小兔子一樣彈跳開來,拿著面具退後了兩步,低垂著頭直視腳尖,慌亂中將面具戴上。她是真的害怕那小子此時就進了馬車。
七爺清了清喉嚨,默了默,對窗外道:“嗯,你們下去吧。”
窗外的人應了一聲,似乎走遠了。七爺看著她,輕聲道:“過來,我幫你戴好。”
月娥聽話地走過去,坐在榻邊,她也擔心自己沒看鏡子,不知面具是否戴好。七爺執手相看,兩人呼吸相聞,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七爺幫她將面具正了正,手放在她戴著面具的臉上,心猿意馬地上上下下打量。
月娥從耳根到脖子,再到背脊紅下去,覺得七爺就像是在找準從哪裡下口一樣。
她的一顆心砰砰直跳,手心冒出一層冷汗,推開他的手,幾步竄到小桌邊,抓起小茶壺倒了一碗茶,“汩汩”幾口喝下去。
她才十四歲,還那麼年輕,她的路還未開始走,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覺得自己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難受極了,終於決定遵從內心的吶喊,鼓起勇氣對七爺道:“我不願意。”
七爺滿心歡喜,冷不丁被她這麼一說,當即黑了臉,戲謔地問:“不願意什麼?”
“你已有婚約,又有那麼多女人,我不願意做小妾。就是給人做嫡妻,我還要考慮對方是否合意。”
七爺貴為王爺,撲向他的女人不勝列舉,何曾聽到過這樣赤裸裸的拒絕。有的是女子拚盡全力,只求見他一面。他的面色鐵青,怒意瀰漫全身,沉聲道:“我知道,由得你選嗎?你已是我的人。”
月娥內心震動,像被雷電擊中,不由自主倒退兩步,難道自己真成了他的小妾?她大叫一聲:“我不承認!”
這是對命運的抗爭,是對自己,對心裡的元平,對所有人一個交待。
車窗外,有內侍在輕喚:“王爺。”
七爺暴跳如雷地對窗外喝道:“退下。”
他惱羞成怒地盯著月娥,眼光比刀鋒還犀利,臉上有難以掩蓋的驚慌之色,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挫敗感。緊接著,心裡翻湧起一股難以遏制的憤怒和嫉妒,臉色霎間漲得通紅。
窗外的內侍無聲無息地退下了。馬車裡響起七爺冰冷惡劣的聲音:“我們已有肌膚之親,已成事實。難道你還想著你表哥,還想用被汙之身嫁給他?讓他蒙羞,一生面對天下人鄙視。”
月娥被羞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