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醒目。月娥忙擺手道:“老嬤嬤,我們不餓。”陌生地界哪裡敢隨便吃喝。
東方碩和冬梅也跟著搖頭,幾個人都不願去小飯館。老婆子收了笑容,陰惻惻的目光掃向眾人,長袖鼓動,正要發作,突然出現一位佝僂的老者拄拐攔在她面前。那老者望著月娥用拐指了指旁邊的山道,月娥迷惑地看向山道,又看著老者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率先往山道走去。
四人沿著山道往上走,身後的夜市已逐漸縹緲。路經橫跨在山路上的一座小廟,廟門前有人在賣門票和香燭。月娥前去買了四張門票和一堆香燭,進了廟門,想去禮拜諸佛菩薩。
廟裡萬籟俱寂,除了正對著的一條山道,旁邊便是萬丈懸崖。月娥見此情景很是驚訝,只得沿山道繼續前行。山風徐徐拂來,吹得人昏昏欲睡。東方碩困得眼皮實在睜不開了,就地打盹,幾個人都困得就地而坐,沉沉睡去。
睡夢中,月娥見到那位佝僂的老者來到面前,神色嚴肅道:“此處不可久留,速去!”
月娥一下子睜開眼,晨光熹微,馬兒在旁低頭吃草,幾個人靠在樹下呼呼大睡。眺望四周,這是一片怪石嶙峋的亂墳崗,野獸啃噬過的骨骸,骷髏頭散落在雜草叢生的荒野上,亂木參差,殘碑破棺在稀薄的霧氣中隨處可見,墳堆上豎起的招魂幡如一張張慘白的臉在勁風中抖動。哪裡還有廟宇?哪裡還有山道?
亂墳崗瘴氣四溢,伏在暗處的鼠蟻在窸窸窣窣地咬噬著什麼,與風聲混雜一處,如遊魂飄蕩。月娥想到夢中老者的告誡,忙搖醒東方碩:“我們快些離開此處!”
眾人驚覺而起,急忙上車駕馬離去。
車上,月娥問綠裳女孩,“昨夜我們離開,剩你一人在車上怕嗎?”
“你們一直都在車下守著,奴家不怕。”
月娥與宇軒,冬梅面面相覷,嚇得默不作聲,去逛夜市和進山廟的情景已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親身經歷。
清晨,耀眼的陽光從密林中的樹隙間照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細細的光柱,將薄霧籠罩的林蔭照得紅亮,馬車也終於駛出林子,上了驛道。
一路南行,月娥看著車廂裡默不作聲垂首而坐的綠裳女孩,親切地問:“娘子,怎麼稱呼你呢?”
“奴家沒有名字,戲班子裡師傅喚奴叫三娘。”女孩抬起頭來,眼角帶著淚痕,小心地說道。
“你多大了?家住哪裡?如何送你回家呢?”月娥問。
“奴家十三歲,父母雙亡,早已沒有家了。七歲時被遠房親戚賣給戲班子,這些年都在戲班子隨師傅學藝賣藝。”綠裳女孩流著淚,怯生生地說。
月娥看著清秀的女孩兒,真是個苦命的人,瘦弱的身體走街串巷賣藝著實不易,不禁油然而生憐憫之心,便道:“既是如此,可否願意跟著我們,將來再去尋你師傅。”
“奴家願意一輩子跟著娘子,為奴為婢,以報救命之恩”。綠裳女孩急忙跪在月娥面前說。
“你賣給戲班子可有文書?”月娥問,怕將來被人汙告,拐別人家婢僕呢。
“沒有文書,當年親戚將奴賣了二兩銀子,說過從此以後,奴家生死與他們再不相干。”
竟有如此狠心的親戚,可憐的女孩兒幸虧是遇到有良心的戲班子,今蒙難又遇到他們援手相助,還算是幸運的。月娥拉起女孩,從袖中摸出手帕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溫聲安慰道:“你以後就安心留下吧,勝過再去賣藝遭風險。待以後託人再去迴城尋你師傅,給他捎去幾十兩銀子算是報答這些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
女孩如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感動得熱淚盈眶。看著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端莊美麗的娘子,彷彿如自己的父母般慈祥,她細長的雙眼重新有了光彩。
“你就叫春桃吧。”月娥給綠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