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感受著眼淚一點點流失,直到沒有,她才在沈歸辭懷裡站直身子。

他的衣服溼了一大片,看起來比她狼狽。

身旁有人路過,一對情侶小聲討論兩人,說他們吵架了。

女生看清沈歸辭長相,驚呼好帥,男生有些吃醋,拉著她要離開,看清姜落的容貌又忍不住瞟了兩眼。

女生不幹,倆人在不遠處吵了起來。

“滾!”沈歸辭本就不知道怎麼哄姜落,還被人搗亂,心裡亂作一團,像理不開的毛線團。

小情侶看沈歸辭這麼兇,嘟囔了兩句快步走了。

姜落就那麼靜靜看著他,看著他暴怒,慌張,突然說:“你給我推薦的電視劇我不會再看了。”

“好,不看了。”他連忙應下。

“你讓我先回家,我需要時間緩一緩。”

“落落…”他拉住她的手,很緊很緊,不願意松。

夕陽的光照下來,晃了眼,他覺得光都礙眼。

他很緊張。

“沈歸辭,你現在的緊張也是裝的嗎?”

“你說喜歡我有多大水分?”

“明明上輩子我們沒什麼交集,你到底為了什麼喜歡我?”

沈歸辭只覺得被她問的有些扎心,把她按在一旁的牆上,目光受傷的看著她的眼睛。

“不要說影響感情的話,上輩子我跟你表白過無數次,都是宋立夏在從中作梗,所以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歡你這件事,後來你死了,我殺了宋立夏所以重生了,你可以質疑我的一切,唯獨別質疑我愛你這件事……”

他盯著她看,不想錯過她眼底任何情緒。

看著她越來越冰涼的眸子,他突然有些委屈。

“求你…”他說。

他從未如此低三下四,可他是真的瞭解姜落,她如果覺得一個人不好,是會在心裡給這個人減分的,她也會決絕的離開這個人。

他不想,他害怕。

“落落,求你,別拋下我。”他眼尾發紅,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姜落先他眼淚掉了下來,他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祈求主人別拋下他。

姜落閉了閉眼睛,不忍心看見他這幅表情,心有一塊軟了一下。

“車禍是你安排的?”

“不是,本來想安排,被那個富商捷足先登了。”

他連上輩子殺人的事都不瞞著她,又怎麼會瞞著她這輩子的事。

他以為她在生氣。

她卻說:“別因為宋立夏弄髒了手,她不值得。”

她一直就在想,怎麼老天爺就沒給她開上帝視角,又或者沒給她派一個同樣重生的人答疑解惑。

原來這個人就在她身邊。

她真的蠢。

她一邊恨自已蠢,一邊覺得沈歸辭騙她有點深,另一方面不知道怎麼面對沈歸辭。

還有沈歸辭說的最後一段話,實在震撼,他愛她如此,甚至可以為了她殺人,又求她,她有些…

心亂如麻。

“我心裡太亂了,我要回家了,這幾天讓我冷靜一下可以嗎。”

“可以。”他回答,“只要不跟我分手就可以,你恨我也可以,討厭我也行。”

只要別離開我。

他在祈求。

她受不了這樣的他,她不想沈歸辭因為她變得卑微。

她心裡又塞了一種情愫,更亂了。

“你回家吧,別虐待自已,別讓自已的病發作,這次我可能沒時間安慰你。”

離開的時候,姜落沒忍住,還是囑咐他。

他點頭,眼尾還是紅的。

他在她面前,如此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