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說話。

整個心卻好似被熱油澆過那樣沸騰。

裴妄捧起她的臉,指腹在她臉頰摩挲了兩下,輕笑,“是不是又想說我在花言巧語?”

沈意垂下眼睛,緩緩抿起唇。

只是有些震撼而已。

會有人愛旁人勝過愛自己嗎?

可眼前的男人卻一遍遍重複這樣的話,做著這樣的事兒,如今在這世界上,有一個分明不愛自己,卻還來認真愛她的人,就是裴妄。

“裴妄……我沒辦法不信你。”沈意輕輕吐出一口氣,“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裴妄在她唇角輕輕一吻,“你還在想裴昊東的案子。”

沈意輕輕皺眉,“即便林君給我的證據是真的,但那些也只能洗刷我父親身上的冤案,證明我父親並沒有以次充好,證明那是裴昊東的栽贓陷害,但卻依舊無法證明我父親體內的致幻劑來源是裴昊東,也無法證明裴昊東對我母親實施過侵犯。”

促使他父親跳樓的最大原因,就是體內過量的致幻劑。

這東西的來源必然與裴昊東有關。

而她母親身上提取到的只是體液,並非精液。

甚至裴昊東只要搬出自己沒有生育能力這點,咬死父母的死因和他無關,那麼他頂多只能再定一個栽贓嫁禍罪和以次充好罪,都是罪不至死的。

“那不妨再多一個罪名。”裴妄把玩著她蔥白的指尖,幽幽的說。

沈意沒抽回手,遲疑的看他,“可裴昊東所有的犯罪證據,先前不都已經移交警署了嗎。”

“就算找到其他的犯罪證據,如果不涉及死刑,也依舊沒辦法給裴昊東定罪。”

沈意的眉心越擰越緊。

她在輿論上施壓是一回兒事,可法院到底是講究證據的地方。

而她現在拿不到裴昊東的口供,也無法讓裴昊東承認是他往父親體內注射了致幻劑。

裴妄抬手撫平她的眉心,不喜歡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沈意抬頭看他,“你安排了什麼?”

“那就要和第一個問題一起回答了。”

裴妄微微一笑。

第一個問題?

沈意反應很快,“顧西野也參與其中?”

裴妄‘嗯’了一聲,“之前你偷聽到裴昊東和顧西野的電話,我派人去查了查,發現顧西野和裴昊東正透過維安做了一筆建材生意,裴昊東想利用顧西野在建材裡做手腳,倘若在建造瀾月灣的專案中除了任何問題或者人命,那麼YW集團必然會面臨口誅筆伐,這是裴昊東的打算,他想讓YW失去瀾月灣的所有權。”

沈意震驚,“那他就不怕政府追責?”

裴妄嗤笑,“他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裡,更別說政府,裴家帶給他的榮譽和金錢,已經早就讓他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沈意,“可是顧西野怎麼也參與其中,顧家不是和你交好嗎?顧家能允許顧西野和你作對?”

“意意果然聰明。”裴妄捏捏她柔軟的掌心,“顧西野自然不會因為裴昊東的幾句話就把顧家推到我的對立面,這樣無非是讓裴昊東坐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而已,顧西野雖然沒腦子,可知道分寸,所以他主動找上了我。”

沈意眨巴幾下眼睛,“所以顧西野反水了?”

裴妄的指尖捏了捏她的下頜,不太高興的樣子,“不許提到他的時候,露出這樣表情。”

“我什麼表情了。”沈意拍他的手,車裡全都塞滿了醋味。

無論她說多少次,但凡提到顧西野,裴妄身上的雷達就會觸響。

“我只是很奇怪而已。”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