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冷,不像天熱的時候可以肆意玩耍,街上行人散的很快,只有尋歡作樂之人還在外面遊蕩。
杜瀾在張家附近的酒樓中請江乾、張衝喝酒。
喝酒的同時,他一直留神著張旭樘的動靜,不知不覺又喝的多了點。
天色越來越暗,打更的梆子聲來了又去,江乾捧著不要錢的眉壽喝了個底朝天,醉倒在桌子底下,手裡還抱著酒壺不肯撒手。
“喝......再來一壺......嘿嘿......”
張衝始終保持清醒,就在子時將近之時,他忽然眉頭一皺,猛地站起來:“出事了!瀾哥兒......”
杜瀾反應遲鈍地抬起頭,還未曾站起來,門外就湧進來四個黑衣人,對著他們舉刀就砍。
張沖和杜瀾還有一絲還手之力,江乾卻是在醉夢中送了性命。
張衝性急,眼見江乾死了,一把長刀又衝著自己面門砸下來,舉起一把交椅架住,刀劈在交椅上,砍進去一指深。
他連椅子帶人一起推翻,奪了刀就往人身上砍,同時左手掄起一把交椅,砸向對著杜瀾使勁的兩人,對杜瀾大喊:“瀾哥兒快走!”
杜瀾正和人掙扎,急出一身大汗。
他手腳原本極其靈活,現在卻有些遲鈍,論功夫也和人相差甚遠,眼看著身前一人背過身去接住椅子,另一人對著自己舉手就殺,他連連後退,直退到窗邊,縱身翻了下去。
那兩人一言不發,也都從窗邊翻身過去,一前一後把杜瀾夾在了中間。
杜瀾自知抵擋不住,說時遲那時快,扯開嗓子大喊:“走水了!”
左鄰右舍、酒樓中人、巡防官差聽了他這一嗓子,哪怕是在夢裡的也驚了醒來,翻身下地,出來檢視。
“孃的!”為首之人怒喝一聲,速戰速決,和同夥合力把張衝按倒在地,剁肉似的砍了一刀,把張衝殺死。
殺了張衝後,其中一人從視窗跳下去,對準杜瀾心口就是一刀,杜瀾那叫喊的聲音瞬間消散,只從喉嚨裡咕嚕兩聲,湧出許多血來。
四周不斷傳來開窗和說話的聲音,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四人急忙收尾,把杜瀾身上的錢財胡亂拿走,飛簷走壁地跑了。
杜瀾躺在血泊中,輕輕勾動了一下手指,瞪大眼睛,翻過身去,往王府大街爬。
他身後拖著一條血做的尾巴,爬了沒有兩步,他就再次趴了下去。
眼前模模糊糊,圍滿了人,他看也看不清,伸出一隻手去:“快找謝長史......”
在他身前的那些人“譁”的往後退,整齊劃一的好像南飛的大雁。
他以為自己是聲嘶力竭,其實從他口裡出來的只是微弱的氣流,聲音在喉嚨裡就已經散了。
有人從人群裡擠出來,握住他的手,託著他的腦袋,他辨認不出這是誰,只看到來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他緊緊抓住來人的衣袖:“張......謝......”
交代完後,他手垂下去,沒能再抬起來。
“什麼?”慶九陽把他抱起來,“撐著點,我這就帶你去找祖大夫!”
與此同時,銀霄忽然從床上坐起,摸出尖刀,滾下床去,悄無聲息站到門後,開啟一條縫隙,往外看。
外面黑漆漆的,沒有人影,打鬥聲是從外面傳來的。
他立刻閃出門去,躍上圍牆,把自己掩在陰影裡,探頭一看,頓時心驚。
橫魚街這條巷子裡,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驚動了晉王送來的護衛,雙方人馬正在惡鬥。
打鬥聲並不小,有人家的燈火亮起來,卻又迅速熄滅,以免惹禍上身。
而那街口處,還有一夥人馬,約有二十人,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