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

他說對了,她果然不是來勸架的。

她是來給沈嘉喻護航的吧?

附近的幾個吃瓜群眾聽見了溫淼這話,臉上同樣是活脫脫的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朋友,你剛才說什麼?

這叫“有分寸”?

你管這叫“有分寸”?

這位朋友,請問你能不能摸著你的良心講話???

沈嘉喻的視線很快從地上的兩名少年的身上收回,慢條斯理落到了旁邊站著的女人的身上,眼神裡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慢。

他慢聲問:“你剛剛說要找誰?”

“……”

女人滿臉蒼白,睜圓了一雙漂亮的杏眸,驚慌地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女人的反應,沈嘉喻反而笑了下。

旁邊的許盟頓時被他笑得頭皮發麻,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臥槽,兄弟,你別笑了。

你越笑,我他媽心越慌。

到底是未經世事的少年,地上趴了半天的兄弟倆已經被這般架勢嚇懵,女人是最先回過神來的,強忍著懼意走上前,拉起了兩個弟弟。

沈嘉喻倒是沒有阻攔的意思,毫無興趣地掃她一眼,便沒了別的反應。

兄弟倆互相攙扶著勉強站了起來,微微咬牙向後退了兩步。

氣氛莫名有些緊繃,誰也沒有說話。

沈嘉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薄薄的眼皮垂著,視線落在地上那些沾著血跡的玻璃碎片上。

站在四周的服務生小哥看看自家老闆,又看看對面儼然已經嚇懵了的姐弟三人,面面相覷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要按老規矩來辦嗎?

先把人帶過去算賬賠錢?

服務生小哥們猶豫著的時候,人群中忽然傳來一道輕而軟的聲音:“沈嘉喻。”

熟悉的人一聽就知道是誰。

沈嘉喻低垂下去的睫毛微動了動,像是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來,他抬了抬眼,沒什麼情緒地掃向對面三人,低低開口:“滾。”

人群中立刻散出一條道來。

兄弟倆微微咬緊牙,同時拉著旁邊慘白著一張臉的女人,轉身離開了酒吧。

但酒吧裡的客人還沒散。

服務生小哥們也沒撤,依然裡三層外三層地駐紮在原地,幾十雙眼睛都看著沈嘉喻。

像是在等他說話。

沈嘉喻沒理他們,眸光落在了人群最前面的溫淼的身上。

溫淼沒有遲疑,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他的面前。

她能感覺出來,和麵對沈韜時不同,沈嘉喻剛才是收著的,這也是她一開始沒有出聲的原因。

溫淼微微揚起臉,目光停留在他臉側的傷口上,眉心跟著一皺。

怎麼傷口還在滲血?

沈嘉喻完全沒在意那道傷口,只是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的同她對視片刻,而後輕輕問了一句:“被我嚇到了麼?”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聽起來也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但眼神裡卻透著冷感。

溫淼沒有說話,視線從他傷口上一收。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忽然踮起腳尖來,用手矇住了他的眼睛。

光線被遮住,視野裡瞬間暗了下來。

沈嘉喻沒有動。

酒吧裡的音樂聲早就停了,那些看熱鬧的客人們也不傻,感覺到了酒吧裡不同尋常的緊繃氣氛,紛紛閉緊了嘴巴。

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出聲去自找沒趣。

前廳萬籟俱寂,落針可聞。

沈嘉喻就在這片寂靜而無聲的黑暗中,聽見溫淼輕輕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