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恩聽出傅時御聲音微變,選擇無視,莞爾道:“不是來找我?那真是太好了!”

她笑得坦蕩,臉頰兩側有深深陷入白皙肌膚的酒窩,看上去十分甜美可愛。

傅時御的情緒莫名煩躁。

也許是因為黎韜跑來他的地方喝酒、瞎逼逼;也許……是因為黎韜不僅真是來找唐希恩,還沒臉沒皮地表示想當唐希恩的物件。

他想讓這種詭異的情緒翻篇,平了平心神,轉而涼涼問道:“指甲油還塗?”

“塗啊,繼續。”

倆人很快坐回原位,傅時御繼續幫唐希恩刷剩下的指甲。

唐希恩腳上的面板細膩透白,腳背上青色的、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十個腳指頭圓潤可愛,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一點汙垢都沒有。

這讓本身就有嚴重潔癖的傅時御覺得有點舒適,竟一點也不反感幫她刷甲油……

不習慣與陌生人肌膚接觸的他,也確實避諱得很,拿著甲油刷的手,一丁點都沒碰觸到唐希恩的面板。

看著他細緻認真的模樣,唐希恩突然覺得有些彆扭,剛想找個理由要他停下,卻聽他淡淡問起:“你跟黎韜是怎麼認識的?”

“我在B大讀研時,他是‘國際經濟法’的教授。”

傅時御手中的甲油刷精準地再刷下一筆,“所以他後面書也不教了,是為了帶你入行?”

“怎麼可能,”唐希恩解釋,“我在美國讀博時,他就已經跳槽去麻省一家律所了。”

“你在麻省讀博?”傅時御抬眸,口氣微訝,“麻省理工?”

“不是。”

傅時御收起驚訝,沒有再問。他下意識覺得唐希恩或許是在麻省某個不知名的大學讀的博士學位,所以唐希恩沒有再提起自己讀博的學校。

許是為了給唐希恩臺階下,他轉而問:“本科也是在B大?”

唐希恩淡笑:“港大。”

“香港大學?”

“是。”

“為什麼跑去香港念大學?”

“不用錢啊!”見左腳五個指甲都塗好,唐希恩推了推傅時御的肩膀,“好了,你起來,我要吹一吹。”

傅時御這就坐正身體,可目光卻饒有興致地停留在唐希恩身上。

唐希恩將左腳的指甲油吹得半乾,身子往裡側了側,這又將右腳抬了上來。

“發什麼呆呢?繼續呀!”她推了推傅時御的手臂。

傅時御復又低下頭幫她畫另一隻腳的指甲,刷下第一刷的時候,他問:“港大給你全額獎學金?”

“嗯,學費全免,一年還給四萬多塊錢的生活費,平均一個月能有四千。”

“四千夠用嗎?”

“不太夠。”

唐希恩沒再多言。

仍仔細幫她刷甲油的傅時御也沉默了。

據他了解,港大的全額獎學金非常難申請,一般的市狀元、省狀元都不一定能申請到,唐希恩極有可能是理工類的全國性質競賽一等獎獲得者。

傅時御猜測她的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即使不是富二代,至少也是中產家庭出身,這才有條件到美國讀博。

只是,唐希恩接下來的一席話,卻又全部推翻他的猜測。

“我拿民宿的乾股跟你換設計圖,不是我有錢不想給你,而是我實在太窮了,讀書的這些年,一直是很清貧的狀態,特別是在美國讀博那兩年,因為哈佛只給了半額獎學金,所以生活費還得自己出。”

哈佛……

傅時御自嘲地笑笑。

他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人,才會把不是麻省理工出身的唐希恩,排除出同在麻省的哈佛?

當甲油瓶蓋擰上的那一刻,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