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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仲謙又氣又無奈,傅時御見狀,趕緊給他倒一杯茶,化解他的尷尬:“這茶不錯,滕叔您再喝點兒。”

滕仲謙順勢把話題轉到他和唐希恩那兒。傅時御有心讓宋辭死心,便暗搓搓將話題掰到了自己和唐希恩的婚禮上。

聽聞傅老爺要下個月初才能選好日子,滕仲謙吩咐傅時御要趕快,因為女方這邊也有挺多事情要準備的。

他還提到一點:“我到時候得帶恩恩和她媽媽去外婆家一趟。”

只聽唐希恩提過一次外婆家的傅時御詫異,問:“您知道阿姨娘家的情況?不是說三十多年不聯絡了嗎?”

宋辭也放下手機看過來。

滕仲謙說:“李家我是一直知道的,這麼些年也沒搬地方,一直在那裡,只不過恩恩媽不敢回去而已。”

傅時御問:“那您現在帶恩恩和阿姨回去是什麼意思?”

滕仲謙一直挺溫和的神色,此時忽然多了一絲冷硬:“能有什麼意思?讓他們看看當年差點讓他們害死的女人現在過得有多好!而他們又過得有多糟糕!”

這話說完,還不解氣地哼了一聲:“就因為他們當年做了那麼缺德的事情!所以現在才會這麼慘!”

宋辭不耐,抓了抓頭髮,問了句:“是有多慘?”

傅時御也等著滕仲謙的回答。

滕仲謙看著前面牆壁上的某一點,思緒紛飛:“妙蓮被趕走後,大哥二哥出門拉貨,遇上山體滑坡,都死了。最小的弟弟,二十二歲那年,被人當成強姦犯抓到牢裡,先是判了死緩,後來表現良好減刑到二十五年,過兩年就能出來了。我看過他那個案子的卷宗,證據不足、很多地方都有疑點,只要找個有經驗的刑事律師,立馬就能翻案!可他們沒有這種關係,甚至窮得請不起律師!所以無辜的小兒子從22歲進去到現在,45歲了,還沒出來!連個後都沒有。”

說起李家那些事兒,滕仲謙倒是一點同情也沒有,甚至還難得地表現出一臉氣憤。

傅時御沒吭聲,在不知道唐希恩對李家的態度之前,他不會貿然在這種事情上發表意見。

“這也太慘了!”宋辭說,“估計過兩年放出來,人也廢得差不多了!而且,這種能爭取國家賠償的吧?”

滕仲謙點點頭:“是可以。想要國家賠償,必須得上訴、得案件重審。但鑑於事發多年,當年的偵查條件有限,很多證據都沒保留下來,所以這不是一條容易的路,但也不是辦不到!”

相比於傅時御的謹慎,宋辭倒是直露唏噓:“命數這種事情也難講,雖然我不信這個,但這件事看起來是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當年他們如果不把唐希恩的媽媽趕出來,想必後面小兒子出了這事兒,您也會幫著奔走吧?”

滕仲謙倒是答得篤定:“當年他們如果留下妙蓮母女,即使我回城後身不由己,但為了感激他們替我保護了妙蓮母女,我就是丟掉工作,傾盡所有關係,也一定會想辦法把李家的小兒子弄出來。只可惜,運氣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給一心向善的人,比如妙蓮和恩恩。”

宋辭跟著唉聲嘆氣的,也不知道幾個意思。

傅時御送了一記白眼給他,扭頭問滕仲謙:“那李家現在還有什麼人?”

“大兒子和二兒子出事後,媳婦帶著孩子跑了。現在就只剩下李家老父母拖著病體等待小兒子的出獄。”

“嘖嘖嘖!”宋辭搖頭,“這也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傅時御也挺感慨的:“命運這種東西確實不好講。如果李家當年留下阿姨和恩恩,那現在,估計都已經被恩恩接到城裡享福了。”

說到這個,滕仲謙彷彿又看到懷著四五個月身孕的李妙蓮被掃出家門流浪街頭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