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深又住進了杭司的房間裡,相比上次的半夜敲門,這次住得可謂是大張旗鼓+冠冕堂皇。

因為他被攙扶進杭司房間的時候,但凡在茶室和院子裡喝茶聊天的住客都齊刷刷地抬頭來看,目送著他進了姑娘的房間。

客棧雖說換了幾戶住客,但也有住得天數長知道陸南深的,就小聲細碎議論:這都住一起了,肯定是在耍男女朋友。

臨關門前,這聲音就順著風鑽進陸南深的耳朵裡,他笑了笑。

年柏宵誤會了他的笑,也跟著冷笑兩聲。對於陸南深的這般行徑,他給了一句挺恰當的總結——

沒羞沒臊過上了讓女人伺候的日子。

陸南深不以為然,舒舒服服躺靠在床上跟他說,“你可以說得再直白點。”

“過上了小白臉的日子。”

陸南深哦了一聲,眉眼間絲毫慍怒都沒有,相反笑盈盈的。“想想就很嚮往和期待啊。”

年柏宵覺得是個男的都不會像他這麼活得不要臉的。

客棧老闆挺實在,覺得兩人住那個房間挺擁擠,但礙於大房間始終沒騰出來,就吭哧吭哧地給杭司那屋換了張沙發床,現去家居城買的,都不帶耽誤半天功夫。

杭司把屋子拾掇妥當就下樓幫工了。年柏宵溜溜達達過來,試了試沙發床嘖嘖嘆,“挺不錯啊,要不然換我睡這裡吧。”

陸南深都沒接他這個話茬,問他身上現金還有多少。

聽得年柏宵如臨大敵,“你又要花我錢?”

“我又不是不還你。”

陸南深接下來的一番話說得情深義重的,大抵就是覺得自打自己受傷以來讓客棧老闆和老爸娘挺破費的,對方尋仇本就是衝著自己,這一刀不管他在哪都能捱上,所以不該讓客棧承擔後果。

“沙發錢,然後再多添點,我住院的時候老闆娘天天送湯。”

年柏宵呵呵笑,“陸南深,你用我的錢打人情嗎?”

陸南深朝他做拜託狀,“我手機裡的錢真不夠了。”

他能缺錢?

年柏宵打死都不相信,但奈何陸南深一口咬定自己沒錢,前陣子刷銀行卡不小心輸錯密碼了,都沒來得及去改密碼。

“要本人拿著證件去櫃檯才行,你看我現在,能動嗎?”陸南深一副可憐狀的。

見年柏宵遲疑了,陸南深趁熱打鐵,跟他說客棧老闆好面子,你這錢要給的有技巧,得想辦法讓對方把錢收下。

年柏宵想了想也作罷,不跟陸南深計較了,便又溜溜達達去給老闆送錢了。

陸南深想著以老闆的性子,這筆錢送的肯定會拉拉扯扯。不想轉頭年柏宵就回來了,表示錢送出去了。

很出乎陸南深的意料。

年柏宵一臉不解的,“讓對方收錢有什麼難的?”

陸南深挺好奇,又擔心問他,“你不會威脅他了吧?”

年柏宵一翻白眼。

理由挺簡單,他跟老闆說陸南深託他幫忙買東西,錢先收著,等他腿好了會告訴他想買什麼。

陸南深沒料到他解決的方式這麼簡單粗暴。

“不然呢?”年柏宵反問他。“等你撤了再告訴他,他想還你也還不上了。”

就是挺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個法子他都能想出來,不過想想也是,這是最簡單直接的了。

年柏宵從老闆娘那順了一塊炸藕片,啃得津津有味的,還不忘問陸南深,“我錢包空了,你要儘快還我錢。”

到了晚上,陸南深就開始還錢了。

客棧裡的食堂是隻對本店住客開放的,但如今是盛夏,小院敞著門,老闆娘一做飯的時候吆喝聲、炒菜聲混著炊火和菜香一併都能飄向左鄰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