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章廣慧的指紋被擦掉了。”霍巖指出最關鍵的一點。
寧書藝若有所思。
“這麼想來,還有一個細節也很值得玩味。”她沉默了一會兒,對霍巖說,“你記不記得案發現場堆著的那些沒有用完的水泥?剩的不少!
如果說常君超當初想要殺死兩個人,塞進那個浴池裡面用水泥填滿,似乎並不需要買那麼多,而且他也不可能事先預料到會有一個慣偷出現。
這兩天我也打電話問了問我爸,問他假如要按照案發現場那樣的一個尺寸,重新砌一個浴池,需要用到多少水泥。
我爸幫我估算的量,比案發現場的少了許多,並且也不需要用那種高硬度的。
再就是,沒道理一個想要重新砌水池的人,只買水泥不買磚。
所以我在想,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原本就計劃著殺掉鄧慶蓉,用水泥把屍體給填埋起來,這樣一來需要用到的水泥自然也就比較多。
沒想到中途被一個入室盜竊的慣偷給撞見了,只能殺人滅口,恰好慣偷背後也有傷疤,讓他升起了偽裝滅門的念頭。
這樣一來原本塞一個人的浴池變成了塞進去兩個人,那慣偷原本精瘦,近期發福,身材與常君超也更加相似,使得掩埋這兩具屍體之後,水泥沒有用完。”
霍巖點點頭,表示對寧書藝的推測十分贊同。
但是寧書藝依舊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可是常君超為什麼要殺害鄧慶蓉呢?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算是逆來順受,照顧鄧慶蓉和常榮夫婦,做一個孝順兒子,從兩個住址的老鄰居口中都能夠得到證實,沒有什麼逆反情緒。
他是一個有生活能力的成年男性,從之前鄧慶蓉離開家之後,他一個人生活得很正常這一點來看,他對鄧慶蓉並沒有任何生活上或者精神上的依賴。
如果說是因為自己母親那種極端的控制慾,讓他感到窒息,他可以選擇分開過,或者來很多青少年都會的那一招——離家出走!
不管哪一種做法,都比殺人害命成本低很多吧?
到底是什麼驅使他做了這樣極端的選擇?”
“是那種來自於麻木的絕望之中,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很快希望又重新破滅帶來的痛苦。”霍巖說。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平靜,但是眼睛裡面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那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寧書藝看在眼裡,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解讀,於是選擇不去觸及。
“詳細說說。”她對霍巖點點頭。
“早上在章廣慧家裡,章廣慧提到的她去與鄧慶蓉爭執的時候,常君超的舉動能看出一些問題,很顯然這麼多年來,面對鄧慶蓉的各種折騰,拿他作為養老工具的種種舉動,他是非常痛苦的。
而鄧慶蓉本人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也並不是特別滿意,否則也不會得知自己遺棄三十年的親生女兒章廣慧也在W市之後,會想方設法的騷擾,希望從親生女兒那裡也得到了一定的好處。
她甚至當著親生女兒的面,言語上對兒子進行了毫不留情的羞辱。”
寧書藝對於章廣慧提到的這一細節也印象很深,雖然說她的成長環境之中沒有這種體會,但是那種被父母當著旁人的面數落沒出息的滋味,想一想都是令人非常壓抑和痛苦的。
“之前我們幫助過的那個被家暴的女人,王紅珍,她也提到過,在常榮病重,鄧慶蓉一個人收拾行李離開家之後,一直到常榮過世,常君超獨自一個人處理他父親的後事,整個過程中常君超都非常淡定。
從頭到尾沒有對母親的離開帶有任何的怨氣,甚至可以說一切如常,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單純逆來順受的表現,他能夠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