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嬤嬤,大婚還有近一月,怎地來得這般早?”謝昀面露不悅,暗自猜測,姜柟自幼常入宮中,不至於被這兩嬤嬤嚇跑吧?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再三囑託,大婚前,您不宜見未嫁婦,今日竟荒唐的連早朝都逃了?”徐嬤嬤毫不客氣,一副她一定會回宮告狀的架勢。

“不是我逃,是父皇禁止我上朝!”謝昀晃了晃手裡抱著的謝述,無恥道,“我又不是來見她,我來見述兒!你們自己看,未嫁婦在哪呢?”

說著,謝昀挑著眉笑,誰知兩個嬤嬤比他笑得更加挑釁,目光掠過他,落在他身後。

謝昀後知後覺,扭頭去看,卻見姜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一襲豆綠色素衣,乾淨的不沾半點塵埃,長髮綰起,妝容雅緻,細細的柳眉,款款的溫柔,只那淡然的雙眸,不起半分波瀾。

“述兒下來!”姜柟輕聲下令,謝述立刻脫離謝昀,走至她身側,她冷著臉下逐客令,“殿下既已見過述兒,便請回吧!”

“……”

起身時,謝昀略感無措,礙於嬤嬤們死盯著他,不敢上前與姜柟說話。

姜柟牽著謝述轉身離開,兩個嬤嬤見狀,打算跟上,路過謝昀身側。

謝昀輕咳兩聲,徐嬤嬤深知他德行,頓住腳,撩眼似笑非笑的看他。

他目光飄移,閉著唇,咬著牙說:“走個過場就行了,別為難,別過份,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養老!”

徐嬤嬤但笑不語。

很快,謝昀被徐嬤嬤趕出姜府。

涼亭內。

姜柟和謝述坐於蒲墊上,顧芸白在一側旁聽。

徐嬤嬤和錢嬤嬤輪番上陣,先禮後兵,講了一早上宮裡的各種規矩和禁忌。

姜柟除了有些心不在焉,其他倒也還好。

謝述是一刻都不消停,一會要喝水吃東西,一會要尿尿,不斷打斷嬤嬤的講話。

長篇大論,比教養嬤嬤還能說。

吃飽喝足後,謝述窩在姜柟的懷裡,聽著嬤嬤的催眠曲,睡得無比香甜。

徐嬤嬤尚算淡定,錢嬤嬤不悅到了極點。

午飯時,錢嬤嬤對徐嬤嬤提議道:“母子一起,終是不妥,午後咱們兩個分開教導,興許能事半功倍!”

想起謝昀的叮囑,徐嬤嬤點頭附和:“先前小世子入宮與皇后娘娘為伴,我與小世子頗為熟識,他不怕我,還是錢嬤嬤來教導小世子較為妥當!”

錢嬤嬤面色微僵,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按下不表。

午後,姜柟和謝述被分開,錢嬤嬤到底是端妃派來的,都是姜家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端妃派人來教導準太子妃,完全相當於放水。

錢嬤嬤帶謝述離開,姜柟示意顧芸白前去照看,顧芸白假意離開,卻躲在涼亭樹後偷看。

謝述一個兩歲多的小娃,又是個男孩,錢嬤嬤能教他什麼規矩,偷懶的可能極大。

倒是徐嬤嬤看著更像個惡人,姜柟極有可能被欺負。

這些宮裡的老嬤嬤,都是心思惡毒的變態,搓磨起人來,手段狠辣,還能讓人都瞧不出來。

果然!

徐嬤嬤手拿戒尺,一臉死相,上來就讓姜柟各種跪,戒尺不斷打在姜柟身上,在細節處摳到極致。

徐嬤嬤雖然嚴厲,但又恪盡職守,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顧芸白看得心急,卻也無從下手。

姜柟跪了一下午,回屋時,膝蓋都跪腫了,白皙手臂上全是泛紅的鞭痕,顧芸白拿了藥酒來,替她揉搓。

“你說你,這是何苦?為了報仇,把自己都搭進去!”顧芸白啐道。

“這點疼算什麼!”姜柟笑著安慰顧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