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到了城南,城南暴亂,到了龍山寺,歷經兩朝四帝的空善大師走了,到了大理寺,引來歹人,傷人毀卷宗,實在駭人聽聞。她走到哪,哪出事,身邊人不是死傷就是瘋,此乃大凶之人啊!不堪為太子配!”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彈指間,滿朝跪了一大半,文武官皆有人跟風附議。

方才吵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突然像是找到了共同的宣洩口,出其一致,團結得就像天邊的烏雲,一下子就聚到一起。

有些渾水摸魚的,有些搖擺不定的,在猶豫片刻後也選擇下跪。

謝昀震驚的發現,這其中竟然有姜淮。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人多就是力量大。這種時侯,誰要不跪下喊聲附議,好像都不合群似的。

謝昀面沉如水,他被姜柟和陳宴禮折磨得要死要活,生怕給她的不夠多,她跟人跑了。

這些個混蛋,食君俸祿,不為他分憂也就罷了,竟還公然挑釁。

要來何用???

謝昀冷眼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立在對面,神態自若的謝瑾身上。

因太子大婚,按律休沐七日,今日是最後一次上朝,趕在今日要撤換太子妃,真夠賤的。

謝昀走過去,抽出御史手中的笏板,放在手心把玩,嘴裡冷笑道:“喬大人,懂不懂規矩,既然死諫,就得先死!你是要撞死,還是吊死?不如直接打死,也好全了你的忠義之名。”

話落,謝昀手中的笏板,狠狠的甩向喬大人的太陽穴,直將人甩得昏頭昏腦,往旁側跌去。

“頭一回聽說,遇襲的受害人有罪的,平日裡自詡聖人君子,背地裡玩得比誰都野,朝堂之上,欺負抵毀一個弱女子,你們讀的哪門子的聖賢書?!”他猶覺得不解氣,一腳就踹到喬大人的胸口上,喬大人倒在地上呻吟。

“殿下!”

段政然和陳宴欽幾個沒下跪的官吏,趕緊架著謝昀退開幾步。

眾人俱驚,有些並非真心實意要附議的官吏,見此情景,生怕被打,立馬起身,退居二三線。

當著皇帝的面,暴打御史諫官,這太子太瘋狂了!

“太子!胡鬧!”皇帝盛怒,猛拍龍椅起身。

滿堂噤聲。

“散朝!”丟下兩字,皇帝冷著臉,大步離開。

謝昀整理了下被扯亂的衣襟,朝後宮的方向走去,沒幾步追上皇帝。

“我看沒規矩的是你,下手太重!”皇帝瞪謝昀一眼,斥責的語氣卻不似方才那般盛怒,反倒隱有一絲笑意。

“我都要成親了,他這時候叫我換太子妃,他以為我娶妻是上菜市場挑白菜?父皇,擱你身上,你不氣?這我都能忍,我得多孬?”謝昀餘怒未消,喘氣都困難。

“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準太子妃是妖女。”

“她要真是妖女,我倒賺了!”謝昀自嘲的笑了下,接著道,“沒錢了叫她變點金子救急,大旱了讓她去布雨,發水了讓她去吸水,哪有災就讓她去哪,為咱南梁朝添磚加瓦,多好!”

“虧你說得出口!”皇帝忽爾大笑起來,指著謝昀的腦袋輕斥。

隨後斂了笑,皇帝一臉冷凝道:“宣武侯府的兒媳婦託她爹,給朕送了一份血書,腥臭腥臭的,朕嫌髒,一眼都不想看!你就是挑了個大麻煩,自己想辦法,別讓局面失控!要不然換太子妃,就不是說說而已!”

謝昀一臉鄭重:“……父皇想過河拆橋?帝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長生不老藥,兒臣千方百計給您尋來了,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您萬歲了,兒臣就是娶個麻煩,也有您頂著天呢,又有何妨?”

“臭小子!”皇帝伸腿就往謝昀的屁股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