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姜上身側的王氏,適時抬頭望了一眼張秀枝,目露厭煩之意。

“葉夫人,話要講清楚,我夫君可做不了你的頂樑柱!”王氏講話不留情面,張秀枝現在是個寡婦,看那眉眼傳情的架勢,只要姜上勾勾手指頭,張秀枝能生撲過來。

誰還不知道葉承儒以一己之力,把穢瘡染遍帝京青樓,張秀枝還能沒有?

到時候染給姜上,再染給她,那真是大家都別活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些?娘受辱時,你在幹什麼?讓媛兒她們把話說完!”

被姜上訓了一頓,王氏嘴巴一癟,忍不住哭出來,多日未見的夫君,即便臉臭得像坨屎,在王氏的眼裡也是閃閃發亮。

“娘……死得好慘!兒媳不孝!”王氏依偎在姜上肩頭。

姜上眼角落淚,扭頭對姜媛悽楚道:“為何我一回來,孃親不在了,外祖家被滅族,你竟然成了秦王的妾?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我沒有南下,娘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張秀枝目光挑釁的看著王氏,在姜上轉過頭來時,又語帶恨意說:“都是姜柟害的,她把大夫人逼瘋了還不夠,讓蘭青去虐待大夫人,朝三暮四,用狐媚之術蠱惑太子和我夫君,奪了媛兒的太子妃之位!”

“她覺得我欠了她的!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嫉妒她,我少時不懂事,我已經跟她道歉了。她一直不依不饒。可我都下嫁秦王為妾,她還不肯放過我!我現在生不如死啊!哥哥!”姜媛握著紙線,捂住心口,哭得撕心裂肺。

兩人一唱一和,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怎麼這麼惡毒?”姜上眼底迸發出濤天的恨意。

“太子妃,太子妃來了!”

下人跟著姜柟一路走進來,不敢攔,只能朝著靈堂內大聲提醒。

“來得正好!”姜上立刻起身,迎著姜柟走過去。

“我娘是不是你殺的?”

“盛寧在哪?”

姜上和姜柟同時開口詢問。

姜上一愣,回了一句:“盛寧在休息。”

“在哪裡休息?”姜柟臉色陰沉的再次質問,“你院子裡,還是祖父的院子裡?”

姜上被噎了一下,他並不知道盛寧在哪,一回府見到鄒氏的屍身,他便哭暈過去,方才醒來之後,下人告訴他盛寧累了,在屋內休息。

他沒有多想,洶湧的憤怒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暴跳如雷道:“姜柟,我在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娘,為什麼要這樣對媛兒?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許動她們!”

“我怎麼對她們都不過分!”姜柟的怒意比之姜上少不了多少,大發雷霆道,“這世上只允許你們欺負別人,別人欺負你們就罪大惡極?欺負人之前就該想到後果!我留姜媛一條狗命,已是我心存善念,不願殺生,你們該感恩戴德才是!這我也是學你們的。”

姜柟也不知是太子妃給了她底氣,還是姜上如今悲傷過度,給人一種很脆弱的感覺。

像高山一樣偉岸高潔的兄長,也曾是她既仰望又懼怕的存在。

少時,他也曾十分疼愛她,她也很聽他的話。

可惜親疏有別,長房二房終歸隔著一層。他是男子,他一心讀聖賢書,寧可聽信姜媛一面之詞,哪會管後院這些骯髒的事。

“家門不幸,你太可怕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姜上咬牙切齒,猩紅的眸子盡是熊熊的火焰。

“如果盛寧出事,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姜柟不甘示弱,推開姜上,帶著人四處尋找,搜完了姜上的院子,搜主院,都沒找到盛寧的影子。

“盛寧不會出事吧?”顧芸白在府裡喊了一圈又一圈,盛寧都沒有出現,登時急得如熱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