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殿下有些醉了。”謝霖綻露笑顏,“封述兒為世子的聖旨已下,明日在府內設宴請客,屆時還請殿下大駕觀臨!”

“一定。”謝昀神色自若,一雙眸子映著涼夜的黑,卻似乎平添幾分惆悵。

“時辰不早,殿下還是早些回東宮歇息的好,我帶妻兒先行一步!”

說罷,謝霖起身,走到屋內將謝述抱起。

黑暗中,只是看了一眼姜柟,謝霖便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一把攬過她的肩,將她拉向自己。

出了屋子,夫妻二人對著謝昀行禮告辭。

這宣示主權的模樣,有些莫名其妙,但確實很讓人討厭。

等人都走完,宗越看了一眼獨自坐在桌上的謝昀。

謝昀低垂著頭,眉宇間似落了些塵,一手捏著酒杯,指尖不斷摩挲著杯沿,動作緩慢,卻給人一種煩躁之感。

“殿下……”

“你別說話!我不想聽!”謝昀先一步打斷宗越,有些話堵在心口,夜深人靜之時,不吐不快。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姜柟了,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也許當年確有誤會,也許她真的情有可原,有苦難言。”

謝昀多自覺啊,不斷的給姜柟找藉口,不斷的想要原諒,宗越看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是南凌郡王妃的事實,同一個坑咱不能踩兩次啊,萬一有朝一日,她想起來了呢?”

“想起來就想起來,我又不是虧心的那個人,我怕她作甚?”

“……”宗越瞠目。

這哪裡是虧心不虧心的問題?

*

一行人回到郡王府,姜柟抱著謝述,自顧自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把空間留給那兩人,讓他們愛個夠。

“郡王爺,太子殿下他好凶,在南凌從未有人這般羞辱我,他羞辱我不就是羞辱你嗎?他目中無人,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可他是太子,我也不敢生氣,霖郎,你陪陪我,好不好……”

李寒玥帶著哭腔,投入謝霖的懷抱,謝霖的目光追隨著姜柟,一股不可明狀的怒火正熊熊燃燒。

“玥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

安慰的話,謝霖說得很是生硬,太子兇就兇了,除了忍著還能如何?

還敢埋怨,豈不是大不敬?

謝霖心底有氣,覺得李寒玥不如在南凌時懂事體貼,輕輕推開她,大步跟著姜柟走入院子。

謝述剛被放在床榻之上,姜柟便感覺到,身後一陣炫風般的腳步聲,闖進來。

“原來你夜不歸宿,是為了陪太子!”謝霖一把拽過姜柟,動作算不上溫柔,姜柟被迫仰視他。

或許是一點也不在意謝霖,他無論做什麼,她都沒有任何感覺,只是覺得煩。

很煩!

她但笑不語,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我謝霖還沒有落魄到要賣郡王妃的地步,我一眼就看出,他心裡裝著什麼樣齷蹉的心思,你會看不出來?”

謝霖緊攥姜柟的雙臂不放,聲音越來越大,驚得床上的謝述睡得不算安穩,癟著嘴哭出聲。

“放開我!你發什麼瘋?述兒都哭了!”姜柟想甩開鉗制去哄孩子,但謝霖抓得緊,她掙脫不開。

“放著郡王妃不當,想去東宮做侍妾?他迷戀的不過你這張臉而已!”謝霖發了狠,將姜柟丟到床上,扯開她的外衫,惡狠狠地道,“他沒看過你身上這些疤吧?你自己看看,哪個男人會喜歡?”

只露出後肩上一點疤,猙獰可怖,爬在暫白的肌膚上,暴殄天物,讓人心頭一緊。

這是第一次,他們直面,戳破這層遮醜的布。

謝述徹底被驚醒,下意識的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