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驟然變了臉色,回身扯過姜柟,抵在遊廊的石柱上。

四目相對,針尖對麥芒,各自心裡都拱著火。

“你不記得嘛,沒關係,有人記得!我總要證明給你看!”謝昀率先敗下陣來,一手撐在石柱上,湊近了她。

一手撫上她後背,他在她耳邊極近處低語:“姜柟,你身上這裡有傷痕的,對嗎?”

“!!!”姜柟瞠目,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單看姜柟震驚到無法言語的表情,謝昀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她。

他微揚的眸子裡,似收盡了天地萬物,亮閃閃的發著光。

兩人幾乎緊貼在一起,一束束晨光灑向院子,一團團金光,透出絲絲縷縷暗藏著的綿密情意。

謝昀的視線落在她唇上,緩緩低頭吻去。

“咣幾!”

一記巨大的聲響打破曖昧氛圍,一個一觸即分的吻,實在食髓知味。

謝昀沉眸循聲看去,是個晨起端水盆的粗使丫鬟,壞了他的好事,那小丫鬟倒嚇得不知所措,扭頭就跑。

“算了,我回東宮,不給你惹麻煩。”謝昀說完,看了姜柟一眼,轉身離開。

衣袖被拉住,謝昀詫異的看向姜柟:“你這是在留我?”

“你這幾日有空嗎?”姜柟低頭輕聲詢問。

“你想幹嘛?”謝昀看不見她的神情,心頭突突跳著,這似曾相識的溫柔,讓他心有餘悸。

“大伯母說要好好謝謝你,請你來府上小聚。”

“???”謝昀面色凝重,沒有回話,眼神如炬盯著姜柟。

不躲不閃,溫言軟語,任他拿捏的模樣,實在可疑。

她被看得有些窘迫,好似她心底盤算著的小計謀,都寫在了臉上一般。

“為了姜上?”謝昀收回視線,輕笑出聲,“那不該謝我,要謝也是謝你,是你用兩箱金子,買一個欽差大臣!”

姜柟立刻反駁:“那也是你的金子,所以還是該謝你!我可不敢貪功!”

“哦,所以那天晚上,你讓我白睡了?”

聞言,姜柟大驚失色,怒斥:“你說什麼?”

“我摟著你睡到天亮才走的,要不你以為我這麼大方呢?你要錢,我就給你兩箱?沒點好處,平白無故的,哪個男人願意給錢?”

謝昀低聲說話,嗓音輕揚,滿是戲謔。

“......”姜柟臉上,不可控的泛起紅暈。

趁著姜柟失神的間隙,謝昀大笑著離開。

笑聲愉悅,一掃陰霾。

這幾日,帝京風聲鶴唳,太子的羽林衛都快成了掃街大隊,但凡羽林衛掃過的街,皆是關門大吉,慘淡收場。

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這次真是雷霆手段,東宮的羽林衛是油鹽不進!鋪子掃光了不說,若是查到背後勾結朝廷命官,那連帶著夜裡就抄家!”

“短短几日,國庫一下就滿了,太子忙得是腳不沾地,想請他吃飯的人,從東宮排到了咱們家,根本輪不到!”

“媛兒,你知道的,你二舅媽家是做正經生意,這回真是損失慘重,都是一家人,你傳個話,幫舅舅們約下太子,讓他高抬貴手吧?”

鄒家人著急忙慌的,一大早就來到玉漱院,上來直奔主題,連句早上好都懶得奉承。

姜媛不耐煩道:“舅舅,不是我不幫你,太子既然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我聽說他只掃銀子,不要人命,不追究不革職!只要銀子給夠了,什麼都能保住!”

“銀子給多少才算夠?非要傾家蕩產嗎?你二舅媽商女出身,要是家裡都沒銀子了,我娶這媳婦還有何用?”說話的是鄒二老爺。

“該給都得該,銀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