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騎駿馬絕塵,揚起黃沙塵土。

馬上的男子,身著北衙禁軍軟甲制服,在姜府門前勒緊了韁繩,翻身下馬,大步流星朝裡走。

一路無人阻攔,甚至有眼尖的下人,在前頭帶路,直至玉漱院。

“媛表妹!”

聽到喚聲,姜媛渾身一顫,抬眸看向門外。

陽光下,葉承儒風風火火的大步踏入,兩人對視一眼,姜媛淚如雨下。

“別怕!那老神婆,我已經讓人去抓了,如果真是姜柟在背後搗鬼,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葉承儒蹲下身。

姜媛歪在床上,神情恍惚,短短兩日未見,這小臉瘦了一圈,他心疼的想伸手去握住姜媛的手,卻在思慮過後,縮了回去。

二人止乎於禮,葉承儒幾番猶豫,實在沒有忍住,伸出食指抹去了姜媛臉上的淚珠。

“表哥,我真的受夠了!你知道的,她專門克我,她一回來,我準沒好事,你想辦法讓她消失在我眼前,可以嗎?”

面對姜媛淚眼婆娑的哀求,葉承儒無法拒絕,點頭應聲:“好!我來辦!”

暮夜浮雲飄緲,星子點點。

一小隊北衙禁軍在巷子裡四處穿稜,張神婆的屋子被攪了個天翻地覆,卻是一無所獲。

“葉都尉,沒有找到張神婆!”

“回去!”

北衙禁軍來去匆匆,卻惹得附近百姓爭相觀望,心有餘悸。

“張神婆缺德事做多了,這回恐怕是不好善了!”

“她狡兔三窟,幹這行的,早就留有下手!此刻恐怕都逃出帝京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一容貌被毀的婦人藏匿其中,一言不發,待禁軍走完之後,這才默然轉身離去。

雨花巷小院,燈籠高高掛起,後廚炊煙繚繞。

有人輕敲門扉。

“來啦!”姜柟應了一聲,從後廚走出,溼漉漉的手擦在圍裙上,開啟門一看,竟是一個毀了容貌的老婦人。

姜柟神色一怔,認真打量兩眼,心裡有了計較。

“夫人,不會認不出我吧?”老婦人撕下臉上貼著的疤痕,顯出了張神婆的臉。

姜柟面色凝重,二話不說,開啟門將人迎進去。

“我等不了兩日,必須馬上離京,今日就要解藥和銀錢!”張神婆冷聲道,近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給你吃的根本不是毒藥,是養生丸,一日一粒,給腸道洗洗澡,全送你了!”姜柟丟了一瓶藥過去。

張神婆接住,滿臉愕然,怒道:“你耍我?!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去告發你!”

姜柟咧嘴笑起來:“威脅我?你覺得我會怕嗎?”

張神婆索性破罐子破摔:“現在北衙禁軍滿大街的找我,我要是被抓,你不怕嗎?”

“嘴嚴,你就還是通靈的神婆!哪怕被抓了,我會救你,你以前那些老僱主怕你扛不住刑,也會救你!大家和和氣氣,把事辦好看了,難保日後不會再合作!”

“……”張神婆默然不語,混跡江湖幾十年,竟讓一個小丫頭拿捏住了命門,看著姜柟的目光不禁帶上了怯意。

“你不過求財,出去避一陣,等風頭過去,你又可以回京繼續招搖撞騙!但你要是去告發我,非但招牌砸了,你也活不了!”姜柟給了一巴掌,又餵了一顆糖。

話落,姜柟開啟大門,下逐客令:“銀錢的事,我已經在湊了,你明早來取!”

張神婆還能說什麼,只能聽話的離開。

一陣焦味從後廚傳出來,姜柟嗅了嗅鼻子,大聲喊道:“盛寧,你在裡面幹什麼?什麼東西焦啦!”

“我哪知道啊?我都沒做過這些!累死了!”

正燒火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