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繁挑了挑眉毛,意外道:“喲——這都五年過去了,顧大人還記得我呢?”

顧雲霽冷笑一聲:“當初在詔獄裡結結實實捱了趙大人三鞭子,痛得刻骨銘心,到現在身上的疤痕都還未完全消去,想要不記得你也很難。”

趙繁臉皮厚比城牆,聞言不僅不羞愧,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得也是,畢竟顧大人今非昔比,很快就要飛黃騰達了。到時候捧著你求著你的人一大堆,可打過你的只有我一個,能讓顧大人記住我,也算是在下的本事。”

聽到“飛黃騰達”這個詞,顧雲霽心裡就一陣煩躁:“又是飛黃騰達,又是飛黃騰達!你們一個二個怎麼回事,我不過是在浙江好好做我的官,怎麼就飛黃騰達了?”

“哪來這麼大火氣?幾年不見,脾氣倒還見長。”趙繁詫異打量他一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對你那麼熱絡,明顯是想要把你招攬到麾下。這可是儲君!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你倒還不高興了。”

顧雲霽沒好氣道:“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趙繁立刻道:“我當然想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這?我用了好幾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調出詔獄,為了這次能夠當太子的隨行護衛,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嗎?”

“我們飛魚衛直屬於皇帝,跟越得皇帝信任地位也就越高。當今陛下這朝我是沒什麼機會了,還不如提早跟太子搞好關係。以後等他坐上大位,我升官也能快一些。”

不愧是趙繁,腦子果然還是有病,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也能直說,顧雲霽一時無言以對。

見顧雲霽不說話,趙繁輕嘖一聲,語氣有幾分不耐:“行了,少裝,你當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表面上好像不願意參與奪嫡,實際上巴不得太子對自己再親近一點,你這種虛情假意的文官,我見得多了。”

顧雲霽瞬間臉色一沉:“誰巴不得太子對自己親近?你少汙衊人!”

“這也能叫汙衊?”趙繁有些匪夷所思,“是誰大晚上的不放心太子的安危,還跑到人家住所周圍仔細搜查一番,唯恐有歹人混了進來?顧大人,你那心思我都不稀得戳破你。”

顧雲霽突然語噎,下意識和他錯開視線:“我……我那是盡本分之職,殿下來得突然,官府很多準備做得不夠充足。太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我只是不放心來看看。”

“是是是,滿浙江那麼多官員,從總督梅峰到定國公蘇旗,都沒想到這一層,就你顧雲霽一個人心思縝密考慮周全,行了吧?”

趙繁撇撇嘴,說話陰陽怪氣:“當初在詔獄的時候,真沒看出你這麼能裝,早知道你這麼欠打,當時就該多抽你兩鞭子。”

顧雲霽忍不住有些臉熱,不願與他就此話題過多糾纏,只得道:“說白了你只是個特務,根本不明白我的艱難,奪嫡不是那麼輕鬆的事,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懂什麼?”

“是,我一個特務,我是不懂。”趙繁嗤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我只知道你的死對頭方子歸投到了二皇子一派,而且很快就要被起用了,你顧雲霽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咯……”

顧雲霽臉色微變:“當真?方子歸真的投到了二皇子一派?”

趙繁輕笑:“我有必要騙你?方子歸在國子監教書,二皇子在國子監讀書,兩人早就暗通款曲。這次二皇子出使東瀛回來立了功,陛下問他要什麼封賞,二皇子可是替方子歸求了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官兒,想必不日聖旨便會擬發了。”

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官階正三品,為都御使的副職,主要任務是監察百官,位高權重。方子歸要是真坐上了這個位置,以後想給他使絆子可太容易了。

顧雲霽此前已經聽到風聲,說方子歸與二皇子走得很近。方子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