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瑞是在去醫院看望陸方遠的時候,接到了林若妍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起來,他聽到了一個好聽的女聲。他早已經轉崗,不再從事涉密的職業,來看望陸方遠,是因為小時候都住在部隊大院,算是發小。

當年陸方遠父母去世後,杜天瑞的父母就想收養他,讓他留在城中部隊大院享受更好的生活。他卻選擇回到老家與爺爺相依為命,後來考上大學,也是非常獨立。不過兩家關係一直沒斷,這次陸方遠肯定要離開一線轉崗了,才能被允許見到以前的親朋好友。

“杜哥,什麼人的電話?”陸方遠問了一句。他被限制每天都要臥床,不能隨便走動,憋悶壞了。他其他同事大多已經轉崗分配到了外地,很少能有時間看他。好不容易發小來了,他難得退回了小時候那種天真狀態。

杜天瑞說:“陌生號碼來電,我問問,或許打錯了。”

林若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充滿磁性的聲音:“請問你是哪位?你找誰?”

“我找杜天瑞。”林若妍本來是要胡謅的,不過這人說話的語氣甚至聲線都與陸方遠有幾分相似,讓她不由得就想到了他,所以還是直截了當一些,趕緊說正事。

“你要找的是哪位?”杜天瑞驚愕追問。

林若妍硬著頭皮說:“就找你啊,難道你不是杜天瑞?”

杜天瑞也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對於認識的人音容都記得很清楚,仔細想了半天,沒覺得自己與這個女人見過面。或許是小學中學的同學?他只是覺得這女聲非常好聽。

陸方遠耳朵尖也聽到了女聲,不過聽不真切,揶揄道:“杜哥,是你女朋友麼?別不好意思,要是不能讓我聽,那要不你去外邊打?”

杜天瑞三十出頭還真沒有談過女友,臉一下子紅了,捂著話筒辯解道:“真不是,我哪裡來的女朋友。估計是打錯的,要不你聽聽她說啥。”

陸方遠正無聊呢,點點頭。

於是杜天瑞開了擴音,繼續問:“你從哪裡知道的我的電話?你叫什麼名字?”

林若妍解釋道:“其實是這樣,我人在非洲做專案,遇到了一個叫賈馬拉尼的帥哥,聽說還是個實權派,他吹牛說他以前在咱們國內留過學,我不信,他就給了我一個號碼,說這是他當年的同學,讓我打電話核對。”

這頓理直氣壯的鬼扯。杜天瑞的確認識從非洲來的賈馬拉尼,可是從沒有給過對方這個號碼。畢竟那都是差不多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他當時接觸賈馬拉尼成為校友,也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偶然簡單。

那時候的秘密任務,是不會留下私人聯絡方式的,何況那時也沒有手機啊。

杜天瑞覺得這姑娘國語說得很流利地道,應該是國人,不過從非洲那邊搞到他的號碼機率為零,這究竟是誰和他開國際玩笑呢?

陸方遠卻聽出了林若妍的聲音,心中氾濫起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酸澀。

他醒來後已經有人告訴他獲救的經過,林若妍在營救行動中的作用不容小覷。事後雖然發了獎勵,林若妍卻又轉手捐了出去,沒有要那些錢。

她沒有來看望他,她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業,就彷彿,他也只是她認識的普通朋友,甚至可能算不上朋友。

她當時果斷借錢給老徐,那是因為她敬重國家的勇士,無論是誰,處於那樣的境地,她都會幫助。

他,在她的心中沒有什麼特別的。

哪怕她與他有了一個兒子。就連夢溪也從未對他有什麼親近,他之前偷偷窺視過夢溪給他的通訊號備註,就是“駭客技術牛人,注意不要被黑”這樣的標籤,放在了魚塘1號中。他還是挺震撼的。

兒子的好友列表,分了10個小組,分別是魚塘從1號到10號,屬於不同的科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