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對未能救出紅緹耿耿於懷。

為了讓皇上看到昭寧公主與瑞王之間並無嫌隙,反而有從中聯絡長公主之勢,她才承認自己救了徐忠,又將地牢的防守貶低一通,費盡口舌住進瑞王府。

今後,瑞王定會對地牢嚴加防守,再想像先前一般劫獄恐怕不可能了……

悅文館隔壁的院子裡,下人往來穿梭,更換被褥,添置妝臺等女子所用的陳設。

孟離與陳鈺一左一右站在廊下,宛如兩尊門神。

瑞王府的下人皆是耳目,凡事需謹言慎行。

陳鈺微微側目,望著一臉漠然的孟離。五年如一日,生活在這種嚴密的監視下,他還能一步步取得瑞王的信任,連金甪衛和十三年前太子的事都能插手,倒真有些本事。

這些內幕連劉逸和劉弘都不知情!

陳鈺抬眸望著清冷的月光,想起在永和宮時他與阿木骨的爭執。

蟄伏乞戎族三年,接近乞戎王子和鬱珠郡主……

那時他頂多十六七歲。

八年時間,從乞戎族到營州,他為皇上解決了乞戎王和瑞王兩個心腹大患。這樣一個能臣,若能被哥哥所用該有多好。

陳鈺不覺又轉過臉看他兩眼,先前他肯放她走,說明對所謂的“太子餘黨”並不反感。

自與他相識以來,他們之間似乎很少有衝突。

除了刺她的那一刀……

陳鈺暫且將孟離反對放出紅緹的事壓在心底,緩步走到他身旁:“勞煩孟先生明日去錦繡閣一趟,讓人把我的衣物送到瑞王府來。”

孟離目視前方,淡淡道:“瑞王不曾限制姑娘的自由,你自己去即可。”

“我可不敢出瑞王府,萬一被金甪衛捉住就麻煩了。”

“姑娘直接吩咐下人去就行。”孟離的語氣不帶一絲情緒,冷淡而又疏離。

陳鈺抬眸望著他,他仍沒有轉頭看她一眼,彷彿他們之間從來不曾相識過。

她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需要如此謹慎嗎?

還是,對她投靠瑞王不滿……

下人從屋裡走到院中,他們已收拾妥當,等著孟離示下。

孟離終於轉過頭,問道:“姑娘可要挑幾個人留下?”

陳鈺對他突如其來的冷漠很不適應,皺著眉道:“都散了吧,我不習慣有人侍奉。”

孟離帶著人離開院子,只剩陳鈺一臉茫然地立在廊下……

陳鈺身邊不曾留人,直到日上三竿也無人催她起身。

她匆匆洗漱一番,準備讓孟離帶她去見瑞王,推開悅文館的門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陳鈺只得獨自向瑞王的書房走去。

書房裡,申鐵,孟離和劉承正襟危坐,氣氛沉悶而又壓抑。

百姓聯名狀告劉逸殘害民女,知道胡知府不頂用,直接把狀紙遞到申鐵手中。

瑞王才失去一子,縱然申鐵素以耿直著稱,也不願在這個時候觸瑞王的黴頭。可為首之人出言威脅,聲稱若不嚴懲永寧郡王,就把望雲閣裡毀容的慧和郡主傳揚出去。

狀紙上只說劉逸貪戀美色,擄走民女關入望雲閣供自己玩樂,稍有不從便將人處死埋入後花園的竹林。

為防事情敗露,被擄進望雲閣的女子皆被灌了啞藥……

曦王與慧和郡主的婚事雖未定下,坊間早就傳揚開來,那些苦主知道真假郡主事關重大,這才退讓一步,對望雲閣裡的慧和郡主隻字不提,只讓嚴懲劉逸。

劉逸素喜舞文弄墨,那些女子又都出自書香門第,這番說辭倒也說得過去!

瑞王緊皺著眉頭,撫著掌中慧和郡主的翠玉鐲。

那是陳鈺昨夜送來的。

據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