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嗚嗚咽咽地踢騰著雙腿,又伸出手臂使勁兒捶著他的背後。陸羽猛然意識到清河郡主被悶著,忙直起頭垂眸看去。

清河郡主大口喘著粗氣,被憋出眼淚的雙眸水汪汪地盯著陸羽。

陸羽只覺得她身上清香的氣息不斷灌入鼻中,這種氣息彷彿有什麼魔力,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兩口……

“嘻嘻……”

隱隱有笑聲傳來,陸羽回過神,不動聲色地起身,把清河郡主扶到樹下坐定。

他一手撐著樹,虛虛地望著遠處,劍眉擰成一團。該讓這對老不羞知道,本公子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可無緣無故,算計他做什麼?

是陳鈺……

陸羽仔細回想著,他從未對陳鈺表達過愛意,她為何還要將他推遠?難道是憑著紅衣和錦鯉猜出來的?

可惡,她憑什麼替他做主!

“陸……陸羽。”清河郡主咬著唇,滿面含羞地望著臉色陰沉的陸羽。

陸羽垂眸,望著眼前一臉嬌羞的女子,沒來由地想起那股溫熱香甜的氣息,臉上剛褪下去的紅暈頓時又漫上來。

他懊惱地捶著樹幹。

他的母親是大長公主的義女,清河郡主是他妹妹,他怎麼能……

“陸羽……”

陸羽再次望向清河郡主,對上那雙如清露般的雙眸,不知為何,這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她的眼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一定是他看錯了,她該知道他們是兄妹!

陸羽冷靜片刻,伸手將他扶起:“我們走慢點。”

經此變故,清河郡主還以為他會嫌她麻煩,即刻帶她下山,沒想到還要繼續向山上走。

她心中暗喜,無妨,腿疼也沒那麼難以忍受,回去多歇兩日就好。

陸羽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從各種聲音裡辨別那對老不羞的腳步聲。

他們往東去了。

陸羽越過荊棘和樹幹向東面望去,不遠處的一棵刺槐上綁著一根紅色布條,那布條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乾淨無比,一望而知是這兩日才繫上去的。

誰會做這樣的標記?

若真是陳鈺想撮合他與芙兒,周離也難逃干係。

前些時日,他把陸時送進長公主府……

他隱隱記得,那小子善於設機關,在營州時沒少為陳鈺出力。

有標記的地方定有陷坑!

“芙兒,你站著別動。”

陸羽從身後拿出彎弓,搭上一支羽箭,衝著東面隱隱晃動的樹幹射去。

“臭小子!”素月忙拉著魏星河向西跑去。

陸羽迅速飛身躍上那棵綁著紅布條的樹,從腰中拿出短刀畫了一個叉,隨後將布條解下,接連向前越過三棵樹,將布條系在第四棵樹上。

不過片刻,他便重新回到原地。

“走,我們到那邊坐。”陸羽牽著清河郡主,繞開畫叉的那棵樹後繼續向前走去,直到越過綁著紅布的那棵樹十步遠才停下。

“你餓不餓,我帶的有肉乾。”陸羽一邊解著腰中的佩囊,一邊偷覷著四周的動靜。

清河郡主見他行為詭異,便猜想有人跟蹤。

她不知該不該餓,陸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兩人倚著樹坐定,陸羽取下水囊洗了手,這才將肉乾倒入掌心,捏起一塊向她口中送去。

清河郡主原本有些嬌羞,眼見那塊肉乾即將塞入鼻孔,登時拉下臉來。

罷了,他忙著應付跟蹤的人。

清河郡主從他手中搶過肉乾,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著。

時辰還早,她根本就不餓!

陸羽虛虛地望著她的臉,目光卻越過她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