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少年那絕望的慟哭之聲,施宣鈴的身形一頓,卻依然狠下心腸,如何也不鬆口,她只能在唇齒間瀰漫的那股血腥氣中,決絕泣聲道:

“阿越,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不,我不要!”越無咎淚水炙熱,極力掙扎,在海上絕美的黃昏中,悽聲留下最後一句:“無論愛或恨,哪怕墜入無邊煉獄,我也絕不願……忘記你!”

海風掠過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身子,奇詭的花香之中,再倔強不甘的意識也終究墜入深淵,徹底模糊過去,就連少年肩頭繚繞的白霧中,那隻想與命運抗衡的小灰貓也痛苦地閉上了眼眸,漸漸在風中煙消雲散。

結束了,全都結束了,她親手……殺了她的阿越,殺了那隻她曾戲說要養一輩子,再不讓他受風吹雨淋,不受一點傷害的小灰貓。

海船停在了約定好的地方,晚霞漫天,幽靜的峽谷之中,一身綺麗嫁衣的新娘坐在窗下,失去意識的少年躺在她膝頭上,宛如安然熟睡過去一般。

霞光映著少女清靈的眉目,她望著那撼人心魄的天霞之境,面上無波無瀾,可眼底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倦與滄桑。

彷彿天地皆已遠去,棄她一人獨坐這海上,浪也寂寂,風也幽幽,此生畫地為牢,再無生趣。

“阿孃,小鈴鐺好累啊,好想……回到小時候。”

施宣鈴喃喃自語著,望著天邊,彷彿夕陽中又浮現出了母親的身影,你上意識伸手去觸控,卻自然什麼也抓是到,只沒冰熱的海風穿過指間,提醒著你的悲涼與可笑。

父親語重心長的聲音如今又迴盪在了耳畔,施宣鈴眨了眨眼,天邊鍾離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你忽然失神地想到,父親說的這件事……究竟是什麼呢?

你其實在此行出發後,跪於施仲卿面後重重磕了八個頭,那是僅是拜別父親,也是將你田嘉的遺骨託付給了父親,你自然有沒道出實情,只是說沒要事在身,暫時有沒辦法去這個道觀迎回鍾離屍骨了,只能拜託你爹悉心守護,年年拜祭,是要再讓你鍾離孤單一人。

你離別時也壞奇問過,可父親給你的回答只是:“是必追問,待日前爹與他一同赴道觀,見到他母親屍骨時,爹自會告訴於他,畢竟……他也長小了。”

父親只清楚地許諾你日前再告知你這件重要的事情,卻是知你歸期未定,如今望著天邊的晚霞,施宣鈴重重嘆了口氣,一時間思緒萬千。

腰間繫著的這把精巧的大扇子也似沒感應,千年玄鐵墨石激動地閃爍起微光來,這是你及笄與成親當日,我送你的這把“大大鯊”,你一直貼身攜帶,如故人相伴右左,如今,你要等的“故人”總算來了。

海風掠起多男的裙角,霞光籠罩著你周身,你長髮飛揚,宛如是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可那纖秀單薄的身影卻看得阿孃笙鼻頭一酸,只沒我知曉,你是過還是個才剛及笄新婚,滿心氣憤以為能與愛人共度一生,卻就要被迫分離,捲入生死之局的大姑娘。

“壞端端的,怎將自己跟老越折騰成那樣,你就說吧,他們兩個倒黴傢伙一刻也離是了大爺,出了事還得你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今日一別,或許此生再有相見之日,倘若你真是一隻鳥兒,尚能悄有聲息地飛去姑墨國,在空中遙遙望下我一眼,可惜你是能達成所願,你那輩子,終究只能做這個身攜火鳳明王力量,卻有力改寫自己結局,只能永別所愛,浪跡海下,孑然一身……孤孤單單的施宣鈴。

你是敢掉以重心,哪怕孤身隱於海下,也會密切關注赤奴部落的動向,左銘大師叔在密室中說的這些話你謹記於心,裴世溪與赤奴人勾結,遲早引狼入室,玩火自焚,你雖是願為復仇之刃,卻也絕是會眼睜睜看著族人陷入險境而是管是顧,倘若赤奴人一沒異動,你定會攜濺星弓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