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瑩沉吟片刻,點頭道:“小師妹猜的不錯,我的確將食修一道的領悟撰為《食經》,燒錄成真意玉簡後放在了藏書閣。”
鏡中鬱瑩的腦袋忽地湊近了,一張半透明的臉,幾乎要貼上鏡面,雙眸發亮,似有火焰跳躍。
“小師妹你怎麼問這個,你不是對這些沒興趣嗎?”
“會吃”的小師妹願意學的話,她樂意冒著被炸飛的風險,傾囊相授。
林意歌連忙搖頭否認,解釋道:“還沒告訴五師姐,乾坤玄武鍋與《食經》都在羅景和手裡,陳七妙一直被矇在鼓裡。”
鬱瑩略有些失落,後退幾步站定,回想著小師妹的話,陷入沉思。
撇開手段不談,按照約定,羅景和得了乾坤玄武鍋便可以拜自己為師,他卻藏著掖著不說。
難道是他得到《食經》的真意傳承,生了別的什麼心思?
說起來,她這一趟去神機門,也有許多怪異之處。
在神機門初次使用神機門提供的廚具,異常順手,免去她用自己專用的廚具;陳七妙做的珍味羹,又恰好能催動藥效……
一切有跡可循。
這無疑是羅景和與神機門、無慮山,或者還有其他宗門一起,給五味齋設的局。
林意歌想了想,問道:“五師姐讓陳七妙與羅景和到鶴鳴山來,是想從那兩人之中,挑一個更有緣的?”
鬱瑩嘆了口氣,說道:“那兩人天資悟性不相上下,我難以取捨,就想交給老天決定,順應天意看緣分。哪知道……天意弄人!”
談笑“嘖”了一聲,不解道:“老五你當初直接把那兩個一起收為弟子,不就沒這些事了?”
鬱瑩瞥他一眼,說道:“二師兄說得倒是輕巧,一個五味齋,豈能有兩個少主?”
五味齋建立不過五六百年,根基淺薄,兩個親傳弟子拉幫結派搞內鬥,到頭來,豈不是為人作嫁?
談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得意道:“還好我有葳蕤打理靈藥鋪,沒這種顧慮。”
當初固魂丹品鑑大會之後,“無患子自爆”,無患靈藥鋪易主,他這個靈藥鋪靠山,也算是過了明面。
如今的山海界,誰人不知那葳蕤靈藥鋪背後,是歸一派真傳弟子談笑?
就算有人不怕他這個新晉大乘修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從風輕輕的師弟手裡搶東西。
但五味齋不同,知曉齋主嬴漁便是歸一派真傳弟子鬱瑩的,除了他們幾個真傳之外,也就路橫波那幾個傳道長老。
況且,劍修大派的真傳弟子,卻開闢了食修一道,說出去誰信啊?
鬱瑩想到五味齋因這變故而生的混亂,不禁有些煩躁。
轉眼看見談笑慶幸不已,鬱瑩不由哼笑道:“木掌櫃壽元不足兩百年,二師兄還是早做打算。依我看,二師兄不妨與木掌櫃結契雙修,或許能引她入道,多活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說不定還能留個一兒半女,將靈藥鋪傳承萬世!”
木葳蕤靈根纖細天賦不足,向道之心不純,即使用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羹湯果品養著,至多隻能活到兩百出頭。
若能與談笑這等高階修士結契雙修,倒有那麼一分踏上仙途的可能。
只不過強求仙緣,即使吃盡苦中苦,也走不了太遠。
談笑微微一愣,很快就沉下了臉,說道:“老五,你別跟老六似的胡說八道!兩百年,足夠木菁莪成材了。”
木家先祖為了報恩,世世代代都跟在他身邊幫忙打理靈藥鋪。
談笑對木家先祖的恩情及後代子孫的照拂,木葳蕤是從小聽到大。
而談笑聽木家兩老唸叨木葳蕤牙牙學語,蹣跚學步,識字讀書,點點滴滴,耳朵都快起繭子了。